“可是……”
薛璨眉头紧蹙,似乎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但他也没多惊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思维在他们公侯世家从不公开,心里都门儿清得很。
皇权是什么呢?不就是集聚了大多数贵族、门阀、世家、豪门的大利益体嘛!而今领头的那位不得世族心,要换一个也不是那么难以想像的。只是至今为止,还没有出现一个合适的、万众归一的目标而矣。
卫四洲像是早料到他会如此,扬手拍来一巴掌。
很直接问,“三哥,你还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咱们兄弟也好合计合计,商量商量。”
一时,其他人都满怀期待地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的表情里并无不屑之意,更多的都是信任。
是因为他为他们寻来了医生,送来了救命的药草;或者是为他们送来最新的粮草补给……也许,只是因为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端着高高在上的贵族架子,还亲自参加了他们兄弟的婚礼。
以前围绕在他身边的,即算是亲人,也总是端着满腹算计的心思,与他相处着,也让他无法像这些人般,那么坦率自然。
薛璨对这样的热情,还在慢慢适应中。
“四哥,你若是打着一切为了老百姓的这种旗号,让有心人听去了,在朝堂上参你一本,说你笼络人心,妄自做大,有结党谋逆之心,就说不清了!”
“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咱们在朝堂上的地位,并不牢固,一切都是其他几大利益团体争斗之下,暂时妥协的结果。”
“一旦你打破了这个平衡,恐怕墙倒众人推,到时候……我不希望看到兄弟们落得那样的下场。”
归根结底,卫四洲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校尉而矣。
帮助岭南王,在皇帝心里就是站在废太子党一方。这么多年过去,皇帝对于废太子,即算早就不存在的人,也心存戚戚,连带着明知妹妹的请求不合礼教,易生事端,仍不管不顾地赐了妹妹的那桩婚,摆明了就是要给废太子党的残余岭南王找不痛快。
当时满朝文武莫不唏嘘,也有几个言官当场进谏阻止,都被拉出大殿挨了板子,只有王阁老幸免于难,但就此事之后,便告老归家,再不理朝堂之事。
“哈哈哈哈,”卫四洲扬声大笑,“三哥,你多虑了。我即是圣人的校尉,自然做一切皆为孝忠于陛下。百姓是陛下的百姓,我保护百姓,便是为保护陛下。何来谋逆之说?!”
“谁敢构陷于我,便是污蔑陛下的识人之能,这才是大不敬。”
“谁阻碍百姓们敬重陛下,破坏百姓对陛下的信任,那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如此,这般大逆不道之徒,即算是陛下的妹子,也不能容情。陛下仁慈,不忍对血亲动手,就让我等将士为陛下孝犬马之劳,助陛下江山永固,再无乱事。”
这……这可真是把赤果果的私心,包裹得够华丽够堂皇的,也够无耻的了。
“干杯!敬我们的陛下,万古长存,名垂千载!”
“干杯。”
“干杯。”
薛璨,“……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