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一回头，那几人便觉得通体生寒，这人好生厉害，居然一个眼神就这么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忙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提醒着彼此闭嘴不要再多说一句。
他们来此处，是为了找那清派的程清砚，寻找天罗心法的下落。不宜高调行事，声张。
池芫轻轻拽了拽沈昭慕宽大的袖子，在大魔头不悦动杀戒之前，将人拉着上了楼。
“教主，几个无名小辈罢了，怎能劳教主费心动手呢？”
沈昭慕闻言却只是抽出自己的袖子，抬步在店小二的领路下，进了包间。
“你又有什么主意？”沈昭慕一进门，就寻靠着窗的座位坐下，店小二倒了茶水，他也不用，只挥了下手，让人离开，然后抬眸看着慢悠悠走过来的池芫，问。
池芫在沈昭慕身边坐下，端起茶杯就饮了一口，试了口味道还行，就将另一杯递到沈昭慕面前。
“不是说过么，要坐山观虎斗，右护法急着找程清砚，想要他默写下来天罗心法——可焉知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不也是对天罗心法虎视眈眈？两方势力交锋，谁伤亡都对我们有利。”
池芫说着，被茶水滋润过的红唇轻轻勾了勾，眼里精光闪过，“方才那几个，好像是青铜派的弟子，他们的掌门因为武功不济一直被排挤在七大派之外……想来，为了师尊的荣耀，他们挺愿意赴汤蹈火的。”
这个位面，池芫借刀杀人，看鹬蚌相争的手段已经炉火纯青，甚至一点道德底线都不用怕——
谁叫她是铁上钉钉的魔教妖女！
沈昭慕没有说话，那就是没有异议了。
不多时，上菜的店小二端着池芫想吃的红烧猪蹄，池芫一闻到香气，便忍不住拿起筷子，想要先尝一尝。
但眼角余光瞥见端着茶盏，用眼角余光瞅着自己拿筷子的手的大魔头，池芫生生将夹到猪蹄的筷子，从自己碗口方向，移到沈昭慕碗口方向，筷子利落地落下。
笑容娇媚，“教主，您尝尝。”
还不自觉用了谄媚的“您”来。
沈昭慕撇了她一眼，慢悠悠将茶杯放下，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被切成小块的红烧猪蹄，微微咬了一口，蹙着的眉很快就舒展开来，眼睛里飞快划过一丝光亮。
用池芫的话来说，那是看到美食的兴奋。
她见沈昭慕露出这样的神色，不禁心里发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问他，“味道如何？可还入得了教主的口？”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飞快放自己嘴里。
这道红烧猪蹄，蹄肉炖得熟而不烂，里面加了不少调料，似乎还有点酒味在其中，使得这道菜吃起来肥而不腻，香浓可口，入口便有种即化的感觉。
池芫忍不住发出短暂的一声带着几分餍足的喟叹来。
“还行。”与此同时，大魔头平淡无奇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池芫：我信你个邪，糟老头子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