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上,江槐絮再也忍不住似的,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其实她有一瞬间是动容了的,但胃实在是受不了,酒意烧喉,在胃里肆意翻腾,她快忍不住呕吐的欲望。
她清醒的时候捋了捋思路,才记起来陆弛的原话是:“其实你没那么喜欢我,或者说一点都不喜欢我吧。”
“否则怎么我努力了这么久,你也不愿意接纳我。”
真头大。
她打算给彼此一点清醒的空间,后来倒头就睡,第二天是被谢淮则的电话吵醒的。他说要来接她,江槐絮接下他递的这个台阶,转眼间就忘掉了两人昨天电话里的不愉快。
谢淮则很快就来到了一楼,两人见面什么都没说,沉默地走了很久,他才像是恍然想起什么一样,缓缓开口:“我今天要跟我妈走了。”
“哦。”江槐絮顿了顿,莫名有些艰难地开口,“不管在哪都要好好生活,要听妈妈的话。”
“交代小朋友呢?”少年揣着兜,转身看她,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含了几分笑。
他的笑和言辞都是想缓和离别的气氛,江槐絮却只觉胸口被堵得慌,如鲠在喉,“嗯,毕竟以后就不一定是我家的小朋友了。”
那天晚上,陆弛又找了她一次,打算把话说明白。江槐絮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或许是顺应真实心理,在他提到:“要是你觉得不合适,那就算了……”
江槐絮回他:“可以。”
话到这个份上,她生硬地接下去:“或许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做恋人太难了。”
事实证明,他们这种程度很难再做回朋友。
从此,江槐絮对恋爱的印象只剩下两个形容,无趣又麻烦。
不关乎别人,毕竟做恋人的话,陆弛确实挺符合标准的,只是江槐絮自己过不了那道坎。
下意识的躲闪和她眼底的凉淡都说明了一个事实,或许真的对应陆弛的那句话,她并不喜欢他。
……
窗外的月光冰凉地涌进来,莹莹落在她的脸上,有种易碎的美感。谢淮则清冽的嗓音响起,将那股回忆冲淡。
“先起来。”谢淮则慢慢道。
江槐絮朝他伸手,他会意地将她拉起来。他用的力气很小,但是江槐絮坐久了,突然起身有点晕乎,感觉身体也轻飘飘的。她陡然向前晃,跌进一个硬挺坚实的胸膛里。
虽然有点疼,但格外温暖。江槐絮下意识蹭了蹭,轻轻闭上眼,侧脸停留在他的胸口,有力的心跳环绕在耳畔。
像是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有短短几秒,头顶缓缓传来一个薄凉的嗓音,随着他的喉咙溢出的字句,胸腔微微震动,无形中有一种安抚的力量,“年少的梦话太过潦草,醒了就当不作数吧,但是姐姐,我说的话都可以当真,不骗你。”
明明心知肚明她只是临时生出的感触,但还是不愿看到她蹙眉,还是想回应她那句欺瞒自己的话。
谢淮则真的是,永远拿她没辙。
江槐絮大脑宕机了几秒,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