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密室,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厚厚的银票,一打一打的。
这是他这辈子积蓄,拼命贪污捞钱几十年,都在这里了。
王引心如刀割地拿出了厚厚的一叠银票,足足有几百张之多。
“这是三十万两银子,是我毕生大半积蓄。”王引道:“我脱身不开,你带着这银子去京城打点,重点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和几位秉笔太监,务必要让我保住这个品级,我可以离开广西,我可以对李文虺退避三舍。但不要让我去守皇陵,我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我不愿意这几年无权无势,任人宰割。”
连协眼圈一红道:“义父,真有必要如此吗?”
“当然有必要,银子没有了还可以再赚,权势没有了,银子也就是别人的了。王引叹息道:“前半生拼命捞银子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保住权势,比什么都重要。”
“是。”连协道:“我一定不负父亲所托。”
……
广西厉镜司镇抚使衙门。
林远厉直挺挺第跪在室内,镇抚使林震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已经很久了。
足足好一会儿,林震桥道:“你说白玉庆去抓陈平,杜变击杀我厉镜司百户和总旗官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布局围攻巡抚衙门,围攻崔氏庄园了?”
林远厉道:“应该是的。”
“走一步,谋划三步,步步为营。”林震桥道:“如此心机,如此手段,仅仅十八岁,你可见过?”
“没有。”林远厉道。
林震桥道:“他自己的力量极小,但四两拨千斤,煽动几万人制造舆论,掌握正义制高点,真是游刃有余,算无余策啊。此子可怕,难怪李文虺如此器重于他,倾尽所有去培养他。”
林远厉道:“他这次只是借势而已,他毕竟是弱小的,下一次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旦落入我们手中,依旧是必死无疑。”
“他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了。”林震桥叹息道:“但此子真的不能让他成长起来,否则会是一个比李文虺更加可怕的敌人。”
接着,林震桥一声叹息道:“不过,我们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了。党派之间内斗竟然动用投石机,动用毒油弹,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果把杜变和所有人都杀光,死无对证还好说,偏偏让玉真郡主看到了,这一关过不去了。”
林远厉一头磕倒底,一言不发。
“成王败寇,做了就不要后悔。”林震桥道:“只不过,这次要委屈你了。”
林远厉再一头磕下来,道:“儿子不委屈,当时儿子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击杀杜变动用投石机,动用毒油弹,都是儿子一人所为,和义父无关。”
“我撇不清的。”林震桥道:“而且是我默许你这样做的。”
“至少儿子能够为义父承担大部分的责任。”林远厉道:“只要义父保住前程,那未来还有得指望。我可以死,但义父的权势不能丢。”
林震桥眼圈一红道:“难为你了,难为你了。”
林远厉用力磕头,虎目含泪道:“义父对我恩重如山,儿子这条命能够为义父分担罪责,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