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立刻意会,戏精上身的站了出来,拿出一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的口吻,冲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袁氏喊道:“真不是我说,袁氏你啊就是学不会得饶人处且饶人。”
“姜然是个好孩子,当初你把他卖出去冲喜的事得来的三两银子全拿来补贴如虎,他也半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说。”
“成婚当日我是全程陪同的媒人,可什么都看在眼里呢!你们一家四个坐着驴车去方家,偏偏舍不得几个铜板捎他一程,这么小的孩子跟在我后面拼命的跑,就是我这么个铁石心肠的看着都有些心疼。”
“之前也不是没劝过你,既然三两银子把他卖出去了,以后两家不再来往不就好了?你偏不!非要想着念着方重山分家得来的家产,把好端端的一场回门都折腾成闹剧了!”
张婆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媒人,大家都知道方家冲喜就是他给牵的线,因此对他说的这番话相信的很。
袁氏万万没有想到收了他好处的张婆居然在这时候临阵倒戈,反倒帮方重山与姜然这两个浑犊子说话,不由气得浑身发抖,哆哆嗦嗦的指着张婆的脸,“你!你!我哪里对你不起了!你要伙着方重山一起编排瞎话来污蔑我?”
张婆丝毫不惧他,坦然的将手上捏着的五枚铜板抛落到袁氏脚边:“你莫要胡说,这五枚铜板是你上回送我,要我去劝姜然带礼物回门的报酬,现在全还给你!”
“我张婆虽然贪财,但这昧着良心的钱可不能收!”
她这最后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直把一边看戏的乡邻激的连连喝彩:“说得好!昧着良心的钱确实不能收!”
村里人大多都知道张婆是个见钱眼开的主,现在居然连从袁氏手里收来得铜板都不想要了,由此可见,袁氏对姜然是有多么恶劣!
三两银子立公证卖小双儿冲喜已经很遭人诟病了,没想到这三两银子分毫没落到姜然手上,反而全拿来供给姜如虎。
现在居然连方重山分家得来的家产都想要染指,实在不像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袁氏顿时乱了手脚,慌忙的摆手,想要解释,可张婆方才的一席话字字句句都戳在他的心坎上。
他苍白着脸,拽拽姜老爹的衣服袖子:“这、这可怎么办!你这个当爹的快说句话啊!”
姜老爹也觉得没脸,难得对袁氏甩了脸色:“我能想什么办法?”
当初就说过了这是个馊主意,偏偏不信,现在倒好,下不来台了吧!
姜大伯脸色铁青,同样觉得面子上不好看。
不管怎么说,姜然都是姜家养大的,现在反咬一口,活脱脱一只白眼狼。
这么想着,姜大伯说话的语气里掺和了些许胁迫:“行了行了,再怎么说都是将来要互相走动的亲家,何必一定要闹得这么难看?”
“姜然,你听大伯一句劝,哪有汉子是真心想要待小双儿好的?你现在跟着方重山一通瞎闹是出了气,但凡事都不能做绝,万一以后在方家不受待见了,姜家好歹还是个你能回来哭诉的地方!”
方重山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爽了,威胁小双儿的话,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他听都听腻了。
“死老头子。”方重山毫不客气的喊一声,“你这话讲的就不厚道了。”
“原来姜家的汉子对小双儿都不是真心吗?”
方重山不怀好意的瞟了一眼袁氏和躲在袁氏身后的姜如虎,“难怪呢,我倒想等等看这又毒又蠢的老妖婆什么时候被扫地出门。”
“那小孩……叫姜、姜如虎是吧?我劝你以后最好还是打一辈子光棍吧,千万别瞎霍霍了好人家养出来的小双儿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