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反应过来,把姜阿爹劝住,姜然白净的小脸已然红肿了一片。
“这姜老爹下手也忒狠了,我看再不拦着点,小双儿好好一张脸都得破相!”
“嗨呀!怪不得说姜家家风不好,小夫郎还没入门呢被打成这样,说出去岂不是笑话吗?”
“依我看呐,幸好是送过来给方家冲喜的,方家姜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破锅配破盖,绝配嘛这不是!”
村里人的议论声越来越难听,姜阿爹脸色铁青,开始后悔一时冲动打了姜然,叫旁人看了笑话,可他又抹不开面子,不愿意对儿子说软话,只得粗声粗气地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叫一声阿爹阿父,这事就过去了。”
姜然的脸火辣辣地作疼,他知道阿爹不喜欢自己,但总想着毕竟是骨肉亲情,阿爹便是再不喜欢,好歹也会顾及几分。
这劈头盖脸下了的几个巴掌,打碎了他的想象,也彻底凉了他的心。
姜然死死的咬着下唇,笔直的站着,倔强的撇过脸,一副绝对不愿意妥协的模样,气得姜阿爹摆了摆手,恨不得再冲上去扇他几巴掌才好。
眼看着气氛渐渐僵持,方家堂屋里终于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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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重山受惊之下晕厥过去,吓得方家人顿时乱了分寸,最后还是赤脚大夫有办法,跨步上前去找了几个穴位按了几按,人才算悠悠的转醒过来。
“我的乖孙诶!你可别再吓奶奶了!”
方老太太被这大起大落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的抚着胸口,惊魂未定的喊,”现在还没入门呢,退婚还来得及,你要是真不喜欢的小双儿,奶奶拼了这张老脸,出去同媒人说,咱们退婚!”
方远听方老太太这话,立刻不赞成的皱起眉头,“娘亲,你真是太惯着他了!人都快要进堂屋了,现在提退婚,到时候外面风言风语谁拦得住?”
“这不是成心逼人小双儿死吗?”
方老太太哭哭啼啼,哪里听得进话:“重山不喜欢,那你说怎么办?!人家小双儿还比得过重山不成?你到底是重山他爹,还是姜然他爹!”
方重山被他俩争执的声音闹得脑壳发疼。
他隐约知道,在这个时代里,小双儿的地位极其低下,年纪稍微大一些未出嫁的双儿都是要被街坊四邻戳着脊梁骨骂的,由此可以想见,真要被退婚了,小双儿将会面临怎样难堪的处境。
大安国的人成婚的比较早,嫁过来的小双儿听说也才十八九岁。
如果放在方重山的时代,正是挑灯夜读、苦于高考的年纪,还是一个孩子呢。
方重山到底于心不忍,他强打着精神,抬手阻拦住方老太太的哭闹撒泼,低声劝道:“我没说不喜欢。”
“只是一睁眼就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夫郎,太过吃惊罢了。”方重山看看方远,到底有没能把阿爹这两个字叫出来,刻意到语气都有些仓促:“不是说小夫郎都已经快要到堂屋了吗?按照礼节,我总该出门去迎他的。”
看方重山改了口,方远高悬着的心总算放松了下来,“刚刚叫你嫂子出门去迎了,你大病初愈,安分待在床上歇着别添乱子就成了!”
方重山可不愿意,除了感到身体有些倦乏之外,没有其他的不适,他将将穿越而来,还不知道前途如何,自然是迫切的想走到屋外去看看。
虽然来的时间短,但方重山已经能够大概的摸清这一家子的脾气,知道方远是个说一不二大家长,认定的事情恐怕很难改变,于是他干脆将恳求的目光落到老太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