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他抬脚一步步逼近素韫。
“能短时间往返鳯棲原之间，绝非常人所为。”
讲到此素韫又一阵窝火。李蔑什么意思？她还没责问他，冠冕堂皇说这夫妻一场，却要置她于死地，这反倒先质问起她来了？
“陛下真会胡思乱想，我一弱女子怎非人？莫非我是……妖？”说到最后素韫刻意停顿片刻。她又转过头，双目直视着李蔑的眼睛，想从他眼睛中窥探出什么，可看到的是那无尽黑洞。
李蔑一声冷哼，抬手把素韫脸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动作呷昵。
他从小就喜欢笑，也习惯了笑脸迎人，因为从不发自内心，由那笑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而现在李蔑面对素韫，却怎么笑不出来。
这次李蔑来，也不是责问，而是摊牌来的。可素韫始终在绕弯子，这让李蔑越来越不耐烦。
他从来没有这般沉不住气，没有了以往的从容不迫，慢慢磨着算计着对方。他只想素韫赶紧跟他说真话。
李蔑贴蹭着素韫温玉的皮肤，“如此皮囊，是妖也合理。”
“皇后如执意不说，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这下素韫瞬间崩不住了，红了眼尾，紧咬着下嘴唇。她尽力克制发出抽泣声，觉得委屈和难堪。
李蔑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李蔑非得置她于死地？
又觉得自己好笑，尽管如此可还是对李蔑做不到彻底死心，还是会心存期许，他始终在素韫心里自带一层朦胧美好的纱。
终是人妖殊途，自己本不该去触碰。
素韫声音都哽咽了，“我从未想过害你，你却……当真半分情面都不留？”或许就该这样算了，他就像一块石头旁人进不了他的心，只能在远处看着。
“小恩人。”素韫最后喊了他一句。
李蔑心一紧，陡然收回手，哑声道：“你到底是谁？！”
那年冰霜雪纷飞，全城禁严，皇帝驾崩，太子病重。
整个皇城的气氛降到了零点，有言三王爷欲在先帝出殡后称帝，此风声一出使得皇宫中人人自危。
这些话是素韫听树下一俩小太监说的，一听到李蔑病重素韫顿时火急火燎。
可眼下她灵识又离不开本体，无奈之下只得强行分出一缕意识。
皇后正在床边手忙脚乱，为昏迷的李蔑不停擦拭着汗液。太子从前日开始便昏迷不醒，多个方子都试了个遍，太医也束手无策。
宫里人七嘴八舌，私下认为此事与三王爷脱不了关系。但事实并非如此，李蔑，是被鬼魅缠了身。
素韫似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环绕在李蔑周围。有东西在纠缠着李蔑，拖着他陷入梦魇之中，不让他醒来。素韫也没犹豫，情急之下，直接入了梦。
梦里漆黑一片，素韫挥手撒下一片星点绕在身边照着视线。四周是看不到尽头的边缘，素韫凭着感觉随意选了方向找去，又过了许久才终于是看到了前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