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吴掌柜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浅音,“你是……大小姐!”
吴掌柜这下记起来了,吴掌柜之前虽然没有见过沈浅音,但是当初沈立行还在的时候他见过秦氏,看着沈浅音的面容,确实跟当年的秦氏夫人很像,而且之前沈安也传过话来,说大小姐来了京城,吴掌柜没想到今天居然碰上了。
“老奴见过大小姐。”吴掌柜看着沈浅音的脸色,想起自家儿子的德行,心里暗骂这下踢到铁板上了,连忙跪下。
吴郁看见自己爹跪下了,也不敢站着,也随着爹一起跪下了,吴郁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这眼前的姑娘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刚刚听到了东家,心里暗道这该不会是东家吧。
沈浅音坐在凳子上,冷哼了一声,“原来吴掌柜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吴掌柜做生意做的眼里只有钱串子呢。”
这彩锦坊是沈立行在京城的产业,沈立行经商做的是丝绸生意,在各个繁荣的地方都设了店铺,沈浅音之前忙着沈家的事,直到如今才有机会来这里,这不来她还不知道,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奇遇。
“老奴之前没有认出大小姐,多有得罪,还请大小姐见谅。”吴掌柜看见沈浅音面色不善,连忙请罪道。
“你确实有错!”沈浅音眼神中带着冷意,直盯着眼前的二人,“不过却不是得罪我的过错,而是纵容之过。”
沈浅音指着吴郁,问吴掌柜道:“当年父亲定下来的规矩,不知吴掌柜可还记得。”
“老奴当然记得老爷当年立下的规矩,绝不敢忘,不以见利为利,以诚为利;不以富贵为贵,以和为贵;不以压价为价,以衡为价;不以赚赢为赢,以信为赢;不以奇货为货,以需为货;不以敛财为财,以均为财;不以应答为答,以真为答。”一番话说下来,吴掌柜头低的不敢抬起来,他心里也在纳闷,明明不过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怎么比老爷还有威严。
“难为吴掌柜还记得规矩,那吴掌柜可是这么做的。”沈浅音就坐在一旁,面色依旧不善道。
吴掌柜看了一眼身后的儿子,心道这家伙这么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啊,“老奴不知道今日大小姐光临,有何贵干啊。”
“吴掌柜这话什么意思,这彩锦坊是昔年父亲开设的,怎么说我也是少东家,而且之前来京城时,安叔也把京城几家店铺的房契地契都交给我了,说是要给我做嫁妆的,怎么,难道我没事不能来看一下!”
吴掌柜连忙摆手道:“不……大小姐,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要给大小姐做嫁妆的,那大小姐自然是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的。”
沈浅音冷哼了一声,心道这脸色变得到底是快,看着吴郁道:“更何况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呢,原来我们彩锦坊还有新的少东家了。”
想着刚刚自己还在人家面前得意地说自己是少东家,吴郁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刮子,这下踢到铁板上了!
吴掌柜看了一眼自家的儿子,心里对于吴郁的行动暗悔不已,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居然惹到大小姐头上了,沈立行虽然死了,但是也留下了不少的老人,而且沈安对沈立行留下的一双儿女那也是百般疼爱啊,这要是沈浅音找个机会在沈安面前告告状,他能讨得了好吗。
“是老奴失职,老奴平时光顾着生意上的事,想着不能辜负老爷的一番信任,就忽视了对子女的管教,竟然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冲撞了大小姐,是老奴的过错,还请大小姐严惩老奴。”
沈浅音看着吴掌柜,心道这吴掌柜也是个聪明人,那以前的功劳让她放过吴郁一马,一个兢兢业业为了不辜负主子信任而忽略了子女教养的忠仆,这今天要是罚了他,反倒是她落了下乘。
“吴掌柜这是怎么说的,吴掌柜为了彩锦坊的生意,一时疏忽家里,这说来反倒是我们不懂得体恤下人了。”
沈浅音换了个坐姿,“既然吴掌柜为了生意,连教养子女的时间都没有了,那想必这些杂事肯定不是一般的费心费神啊,吴掌柜年纪也大了,这叫我怎么忍心啊。”
“这样吧,等安叔来京城时,我跟安叔好好说说,让他派几个得力的人来接手彩锦坊,而且吴掌柜这么多年为彩锦坊任劳任怨也辛苦了,吴掌柜以后就好好在家安享天伦吧。”这吴掌柜摆明了是倚老卖老,沈浅音可不打算让他得逞,要不然她以后还怎么管下面的人
沈浅音的话让吴掌柜身形一颤,沈浅音这意思是要把他辞退了呀,他刚刚这么说是为了让沈浅音有所顾忌,没想到沈浅音居然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大小姐,老奴不觉得累,能为老爷办事也是老奴的荣幸,哪有什么累不累的。”吴掌柜这下算是尝到这位大小姐的厉害了,原本以为不过就是个娇气的大家小姐,还没有他儿子大,没曾想居然不是个好糊弄的。
“吴掌柜可千万别这么说啊,你要是累出了个毛病来,那可怎么是好,而且吴掌柜不是刚刚说了吗,父亲之前定下来了规矩,以诚为重,我这身为女儿的,自然也要谨遵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