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舟并不适应凭风的离开。
虽然只是短短半年时间,但是凭风很成功在他的生活中留下很重的痕迹。
夜晚读书、白日做饭洗菜。大多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但两个人一起的时候确实更加有乐趣。
而现在,或许是孤独的生活再次到来,面对这样的冰冷而空荡荡的房间,让谢舟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并且思考着就那样直接的赶走凭风,是否有些过于冷酷了。
但是木已成舟,他没办法反悔,只能自己慢慢的适应这样的生活。
此时已到秋分,江倚也再次出关了,这让谢舟原本是想尽快起身出发前往平安镇的计划破产,只能跟在师父身边修炼。
在三个月后他成功晋级元婴,江倚终于停止了对他的训练。
“我记得马上你就要迎来二十岁生辰了,但你看起来兴致并不高。”江倚窝在摇椅上,吃着掌门送来的糕点,随手捏了个法诀将暖炉里燃尽的炭火续上了。
修仙之人到了元婴后已不惧寒冷,也无需进食。但师徒俩都是沉迷口舌之欲的人,再加上修士只是不惧寒冷,不是感知不到,便还是日日点着火,让室内温暖一些。
总结来说师徒俩的小日子过得极其舒适。
而谢舟的生日在冬至那天,但也正好是他母亲的忌日。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在皇宫的时候这一天总是过的格外压抑,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谢舟记得每年到了那一天,王贵妃是会来他宫里一趟,但是他们不会碰面。
贵妃总是隔着很远望他,而他在这一天里,连这个据说与母亲极其相似的女人的面容也只能看得很模糊。
而他的兄长在这时也对他避而不见,只是紧紧的跟在贵妃身边。
小小的谢舟不明白原因,只是时常听到身边的宫女感叹,看到他们两两依偎时,总觉得如同母子。
谢舟抛开这样回忆,坐在桌前拿着毛笔,有些闷闷的回答:“还好。”
“听上去不太好,”江倚扔了一块点心过去,正好砸中了谢舟的眉心。
甜腻的糕点散了一桌子粉,谢舟带着墨水的笔尖也沾染了白色的粉末,而始作俑者没有半点歉意,并且还有再次行凶的念头。
“所以准备生日怎么过?”江倚坐到谢舟身边去,“冬至就快到了,听说你父亲从皇城送来信,邀请你回家去。”
他看到了谢舟桌子上的信纸,上面写着‘父皇亲启’,但后面却空白一片,比窗外的雪还要洁白。
“是这样,但我不准备回去。”
谢舟想不出来不回去的说辞,又被江倚这一下敲的眉心疼,只能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去看江倚,“往年冬天你都在闭关,今年为什么会提前出来?”
“因为你,”江倚露出弯弯浅浅的笑容,穿着一身白袍很是散漫的看着桌上的信纸,又过了片刻才说,“你可把我害的很惨。”
谢舟愣了一下:“我把你害的很惨?”
谢舟不明所以,江倚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突然来这样一句话,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