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向太后证明自己将事事以皇帝为先?
这想法在云风篁脑海里只浮现了一瞬就被抛开,她轻笑着道:“太后娘娘,妾身又什么时候,不曾将陛下放在第一位?”
袁太后被气笑了:“你掩袖工馋,挑拨宫闱,谋害妃嫔,扶持谢氏,狐媚君上……这叫将皇儿放在第一位?”
“娘娘也是女子,怎么会不明白,若是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人,哪怕是天子,也会时时刻刻想着同他在一起,看不得别人得他怜惜?”云风篁理直气壮道,“故此妾身从入宫头一次开始争宠,正是对陛下一见钟情不是么?”
太后冷然:“这么说你陷害其他妃嫔还有理了?!”
云风篁说道:“太后娘娘之前也说了,妾身并非这宫里拔尖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诸妃嫔争宠都不如妾身呢?这显然是她们的心思没有全部放在了陛下身上!这都进了宫做陛下的人了还这么三心二意,要妾身说她们落到凄凉下场那也都是自找的。”
“……”她这番话说的过于坦然自若,以至于袁太后都被震住了,是不敢相信当着自己的面,贤妃能够不要脸到这地步,“哦?那楝娘争宠也不是你对手,怎么?你是想说,楝娘的心思也放在了别处?那你倒是说说,她心思在哪儿?”
“自然是在她自己身上。”云风篁不假思索,“纯恪夫人见天惦记着自己受到的委屈跟冷落,全不想太后娘娘您还有陛下……这么着,好好的一位美人儿,明明上有太后娘娘您照拂,下有诸宫人精心伺候,还有陛下想方设法的偏袒,偏把自己弄成个深闺怨妇,全天下都对不起她的那种,这哪里是对陛下用心的样子呢娘娘您说是不是?”
袁太后深呼吸,说道:“歪理邪说!”
她觉得不需要跟这贤妃啰嗦下去了,但念头一转,却又问,“那你扶持谢氏,竟然也是将皇儿放在第一位?!”
“妾身娘家兄弟有着才干,堪为陛下差遣,妾身怎么能忍心看着陛下到处寻觅良才美玉?”云风篁正色道,“说起来这也是谢氏侥幸,有着几个读书种子,是能够给朝廷做事儿的。娘娘明鉴,妾身可没推荐什么乱七八糟的给陛下!遂安长公主殿下的准驸马,那是正儿八经科举拿的名次!那可是陛下亲自主持的恩科,难道太后娘娘以为,妾身能够让陛下在恩科里做手脚,成全妾身那兄长不成?”
袁太后冷笑道:“这天底下有才干的人多了去了,正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堂堂朝廷不缺你兄弟那几个人,但天下千里马谁不冀望皇家的垂青?!”
云风篁悠悠说道:“太后娘娘一心一意认为谢氏得到抬举,是妾身之故……妾身却是替陛下抱屈啊!若果陛下当真什么都听妾
身的,那岂不是跟从前那些昏君差不多了?但实际上,陛下英明神武,怎么可能是妾身左右得了的?妾身之所以能够有今日,无非是因为陛下愿意给这些。您觉得呢?”
“若非如此,你以为哀家会跟皇儿苦口婆心么?”袁太后沉默了会儿,寒声说道,“哀家早就直接赐死你了!”
云风篁说道:“那就不结了?您舍不得勉强陛下,妾身呢也舍不得叫陛下为难……就算您看不上妾身,妾身也不敢跟您亲近,可是为了陛下,这不能相处也只能将就着相处下去了。却何必三不五时的折腾上一圈,弄的陛下操心前朝之余,还要为后宫头疼?”
“你的意思是,哀家不体贴皇儿?”
“妾身不敢,但事实就是,陛下这两日很是为难。”
袁太后冷然道:“他的为难,岂不是你的缘故?你连个戚九麓都不肯为皇儿下手,凭什么叫哀家相信你的心思在皇儿身上?!”
“戚九麓与摄政王府关系密切,而且深受昭武伯看重。”云风篁叹口气,“且不说妾身一介女流,人在深宫,杀他的可能性是多少,就说杀了之后,摄政王岂能善罢甘休?!妾身是相信陛下天命在身,摄政王再怎么野心勃勃也必定算计成空的。可摄政王毕竟手握大权多年,陛下年轻力壮,却何必跟这等即将迈入老朽的蠢货计较一时呢?”
“最重要的是,如今普天下都知道,妾身乃陛下宠妃。”
“一旦妾身杀了戚九麓的消息传出去……外人怎么会相信这是妾身自己的意思?他们只会认为,这是妾身得了陛下授意。”
“戚九麓并无大过,更是戍边将士!”
“无辜惨死于帝妃之手,敢问天下披甲人,谁能不寒心?”
“这对陛下又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