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在奉山县身份地位虽不凡,但与宁安郡主一比,我不过是她脚下的一只小蚂蚁罢了,既然如此,咱俩又论何贵贱之分呢?”
柳司卿拉了把椅子,就在楚翘儿对面正襟危坐,“我所结识的异性朋友里,就属你最漂亮可爱,聪明机灵,最懂得随机应变,除了你,真真再无第二人选了。”
楚翘儿闻言,心儿怦然一动。
少爷他,一直把我当朋友看待?还把我夸得天花乱坠的,真的假的?
“奴婢,奴婢哪有少爷说的这般好。”楚翘儿面染两抹红霞,避开少爷那貌似真诚的目光。
“那你可愿意帮我演这一场戏?仅一年期限,只要郡主对我死心了,不再纠缠着我,我便即刻恢复你的自由之身,同时,你也将会是奉山县下一任捕头。”
楚翘儿愣了愣,竟然要一年之久啊!万一日久生情,心也收不回来了,可怎么办?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哈!”
柳司卿见楚翘儿兀自垂首不语,生怕她会当场反悔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书案前,拉开抽屉,将里面放着的一张契约拿了出来。
“所谓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柳司卿将契约和毛笔递给楚翘儿,“喏,签字画押吧。”
楚翘儿有些怔神地握着笔杆,犹豫了一会儿,又抬眸对上柳司卿那该死的迷人微笑,仿佛一颗芳心已溺在其中,终究没把持住,还是署了名字画了押。
诶!怎么感觉像是在签卖身契一样!
等楚翘儿反应过来,柳司卿已将契约收走,仔细检查无误后,方才满意地点点头,“美得很,美得很,白纸黑字,也就不用担心你会赖账啦!”
楚翘儿木然地眨了眨眼,摇摇头,这家伙真是没脸没皮!
契约都签了,现在想反悔也迟了。罢了罢了,那便顺其自然吧!楚翘儿如是想着。
演好这场戏,能当上捕头固然是圆了她的心愿,但那是未来的打算,眼下,她只期望自己与少爷成亲,真能如他所说,给老爷冲冲喜,若老爷因这喜事病情得以好转,自己牺牲一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柳司卿将自己打算与楚翘儿成亲的事以及具体缘由,都一五一十地向柳夫人说了,柳夫人除了惊诧之外,更多的还是欢喜,她本就很中意楚翘儿作自家媳妇,虽然是假成亲,那能够当一年的儿媳倒也挺不错的。
很快,奉山县令要成亲的消息不胫而走,弄得满城皆知,家喻户晓,倒是连衙门贴布告公布喜讯的工夫也省了。
柳府上下这几日都在忙着筹办婚礼,因楚翘儿父母均已离世,柳夫人遂派人去请了她的养父老郭前来商量婚事,挑选良辰吉日,最后敲定将于四月二十三日举行。
没想到,宁安郡主却似乎早已打听到了消息,在婚礼举办前一天乘着凤辇到了奉山县,的确是打了柳司卿个措手不及。
她一身鹅黄京缎宫袍,外披猩红色斗篷,发上束着紫檀木座的金冠,神态娇憨之中却又自然流露出一种高贵之气。那狭长而神光湛湛的丹凤眼骄傲扬起,黑白分明,隐约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敢侵犯的威凛,两梢眼角淡紫含金胭脂敷得薄薄的,鬓似刀裁,尖尖的柳叶眉斜飞入鬓,透着一股子刁钻气味,瑶鼻十分挺秀,一张菱角型的朱唇紧闭着。脸庞没有一丝温和表情,像是结了一层薄霜。
她下了凤辇,被众内侍簇拥着,步履匆匆地往柳府走去,犹如一把刚出鞘的剑,在空气中划出了无形的锋芒,慌得众人纷纷跪下,莫敢平视。
裤脚上边还挂着一大串银色铃铛,踏着鹿皮小剑靴,此刻走起路来,叮叮咚咚的响个不停,柳司卿远远听着,便知道是她来了。
“不知郡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郡主饶恕。”柳夫人带着柳司卿几人惊慌失措地赶来,跪倒在门口恭迎郡主。
“免礼。”宁安郡主虚虚地抬了抬手,示意柳夫人等人起身,又关切地问道:“柳伯伯的病怎么样了?可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