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府。 星斗自天上坠,开始之时,纤小如灯火,莹莹有光,倏尔后,其大如盘,垂光生彩,瞬间落入府邸中,轰然而响。 在这一刻,星斗余晖若积雪凝霜,似真实缓,照亮四下如白昼。 扑簌簌的星光打在窗棂上,映照出跌坐在云榻上的玄天圣君李元丰,他眉宇间沉淀着幽光,顶门庆云高举若华盖,天庭功德垂阴,紫青如林。 “气运啊。” 李元丰手中握着宝玉灵芝,上开三光,凝而不散,他自观其身,若有所思。 气运,分内运和外运。 内运者,以自身力量为根本,夹杂天赋其运。比如自己,因鬼车为天地间最后一个洪荒异兽的缘故,待晋升到如今境界,自然而然继承一部分天地间洪荒异兽的气运。 这样的气运,虽掺杂因果,会有后患,可不得不说,其运绵绵长长,经久不衰,外人极难影响,阻止,切断,可以当做内运。 外运者,来自于身外,最为重要的就是自身地位以及聚众。 李元丰内观自身,发现自己的外运来自于娲皇宫,妖师宫,天庭,以及自己在西牛贺洲建立的九荒别府。 仔细看,四流并列,汇于中枢。在其中,来自娲皇宫和妖师宫的比较稳定,缓慢上升,而来自于西牛贺洲九荒别府和天庭的气运勃发,不停攀升。 仔细看,外运浩浩荡荡,看上去气势惊人,可潮起潮落般,起伏大,变数多,即使修为到自己这般地步,依旧难以把握。 不过现在李元丰也不需要洞彻所有,他只要外运足够多,并将之内炼,融之于鬼车真身内,借运做事即可。 “金仙之门,” 李元丰念头起,再次来到那宏伟的门户前,斑斑的铜锈夹杂岁月的痕迹,阻挡住所有,只有自门中一隙中透出的解脱之光,不停扩展,散成扇形,覆盖四下。 白光如织,映照出八凤吟空,九鸾歌仙的姿态,何止万千的人影翩然而落,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驭飞龙,游于四海之外。..\ 逍遥,自在,超脱! 站在门前,让人钻之弥坚,仰之弥高啊。 按照李元丰原本的打算,自天庭“赶潮”结束后就回到府邸中,准备再次推动眼前伟岸的金仙之门,不过由于高辛的登门拜访比想象的快得多,也隆重的多,再加上和高辛会面后顺水推舟下有了新的计划,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再来。” 李元丰站在门户前,身子一摇,现出鬼车之相,先是时空纹理横身,鼎的两足,支撑起来,再然后,自己感悟的劫之道出现,成为鼎之第三足,刹那间,鼎稳得不行。 时空感悟为根基,劫之道乃方向,三者交匝,横于鬼车真身中,从而凝成冲击金仙大道内在的真实力量。 “落。” 鬼车真身九首如环,利爪钩地,他引动诸般外运,全部横斜下来,在身上化为一副紫青甲胄,花纹古朴,蕴含力量。 裹上甲胄的鬼车,看上去又庞大了一圈。 “给我开。” 李元丰准备妥当,踏步向前,再次推门。 嘎吱吱, 金仙门户又一次发出声音,门户上的铜锈在李元丰的巨力下时不时坠落少许,叮当一声,落在门前,晕开大小不一的青辉。 金仙之门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在被推开,从一隙,到两隙,再到三隙,自门户后激
射出的超脱之光越来越盛,越来越浓郁。 站在一尘不染的超脱白光中,李元丰整个人仿佛成了白玉雕像,他自己感悟的时空纹理变得更为宽广,至于劫之道,扎根其上,统御中央,根系越来越多。 金仙之门的缝隙在力量下变大,到最后,在六隙左右停下。 全力爆发,到此为止。 “金仙之门的后面,” 李元丰竖起眼,看向金仙门户后面,时空交织融合后开辟的乾坤世界,剥离了所有的光芒,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声音,只剩下宇宙中最为根本,最为真实,最为古朴的一面。 时空维度,折叠乾坤。 世间万物,生于此,长于此,衰落于此。 洞彻时空,就会有造化之功,改变,扭转,造物,等等等等。 “让人着迷,” 李元丰感应着门户后面扑过来的气机,好一会,又发现,随自己的凝视,在门户后,台阶直通冥冥,上面的花纹扭曲,讲述劫之道。 只是台阶上的劫之道,和自己感悟的不太一样,有相似,更多不同。.xs 台阶在变化,劫道更在变化。 再看的话,恍惚间,有人的背影。 “嗯?” 李元丰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自宇宙开辟后,到现在,不知道多少岁月,多少杰出人物,肯定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参悟劫之道,肯定会有先行者。 为何在以前发现不了? 原因很简单,以前自己对劫之道的感悟不够深,只能够在外围万条岔路上徘徊,只有等感悟深了,才来到万条岔路分叉的点上,踏上前面笔直且唯一的道路。 李元丰稳稳而站,有一种感觉,从自己所站的地方,往后是万千岔路,虽然岔路有的卷曲,有的扭曲地不像样,有的来来回回,可从万千岔路上,不管哪一条,只要努力,都有希望走到这里。 而到了自己站的位置,再往前,就是笔直一条路,很直,没有拐弯,没有岔路,很窄,看上去像只能让一个人通过。 看到这个样子,李元丰想到很多的词,比如殊途同归,比如大道唯一,比如其他,自己已经千辛万苦走出岔路,找到真正的路,真正的方向,真正属于自己的,接下来,就是要坚定不移走下去,成为胜利者。 “先行者,” 李元丰眉宇间满是杀机,要是其他的,先行者或许会给你帮助,给你经验,给你指点迷津,可在金仙道路上碰到的先行者只会是最残酷的竞争对手。 只要有人先走到尽头,就会断绝其他人的路,让其他人无路可走。 “所以啊,” 李元丰摇摇头,有一种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