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的学生和贝德代表们的关系本就不睦,现在又有惹人厌恶的论题激化矛盾,怕双方在最后的几小时里起冲突,教导主任和领队老师商量过后,叫来了校车,打算把人提前送回招待所。
临行时,牧修突然来了兴致,想吟一首祝自己万事顺利的诗,却突然脑壳,脱口而出“风萧萧兮易水寒……”
柯寂皱了皱眉,把刚吃的脑崩儿还了回去,没好气地道:“别说不吉利的话!”
“哎呀,你还挺记仇。”牧修嘿嘿笑了两声,这么一打岔,想吟的诗彻底想不起来了,他索性直接挥挥手,交待道:“那我走了,谷心,你可要照看好我的小宝贝儿。”
谷心闻言应了一声,柯寂一头雾水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两人在打什么哑迷。见牧修临走时又看了自己一眼,他的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回教室后没多久,下课铃声响起,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聚了过来。黄静啧啧着冲艾伦竖起了大拇指:“勇士!媗媗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你真敢上去掀摊砸场子。”
“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真那么做了。”瞿媗做了个鬼脸,设想了一下若艾伦没有上台,会发生什么事,没等和好友分享她的分析,便先把自己逗得笑了出来。
“要是让老王正常抽题,辩论队肯定还是要罢赛,然后老王哄他们说‘咱们再来一张看看’,然后抽出一张一样的,老王怕是要怀疑人生了。”
“哎呀,老王都准咱们提前放学了,就对老王好一点嘛。”林甜甜掩着嘴唇笑道。
为了安抚明心的学生们,教导主任已经广播通知,下午的最后两节课取消,下节课结束,他们就可以回家了。
这一次,就连一向不爱闹腾的白珊珊,都一脸憧憬地道:“温学姐也很给力,把安德烈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太帅了!”
招待所的活动室里,贝德的代表们,也在讨论一队队长提到的两个故事。
其中一人吁出一口气,叹道:“秋收祭倒是可以解释,父神是希望两家相互学习,他对史帕德家的祭品满意,是因为那条羊毛毯,那是史帕德的妻子,向另一家的女主人学习了编织技术后,自己织出来的。可盖因的诅咒……”
“父神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父神的意志,岂是子民们能随意揣测的?”另一人笑嘻嘻地把安德烈的话重复了一遍,说话时,眼睛一直望着安德烈的房间,他们的草包队长回到招待所后,就一头扎进房间里没动静了,也不知是不是正在里面生闷气。
“巴利!”这时,一个带队老师忍不住开口训斥道,“不要拿父神开玩笑。”
“哦。”巴利吐了吐舌头,在带队老师的注视下,乖乖地双手合十祷告悔过一番。
房间里,牧修也没闲着,他正在翻看安德烈的智脑。他发现,这个倒霉孩子竟然有记图文日记的习惯。虽然大部分篇幅是自我吹嘘、自我感动,但刨去这些,还是有不少有用的内容的。
短短半个小时,牧修便已经知道了,贝德的校长斯莫,是安德烈的姑父。这倒霉孩子还有一个叫卡罗尔的教父,眼下他正研究着日记中与这两人有关的部分。
在安德烈看来,卡罗尔很疼爱他,教导了他许多有关于创世神教的知识,知道他被选派为代表,来神洲交流学习,还把自家祖上传下来的真实之眼借给了他。看到这里,牧修笑了一下,真实之眼用脚趾想都知道是天诡出品的,而且,那件魔器的年纪,未必有安德烈大。
六天前的日记里,安德烈详细记述了卡罗尔讲解的,关于真实之眼的用法。真实之眼内含有须弥空间,牧修是知道的,这个阴毒的魔器,平常靠吸收绑定者的灵魂之力运作,可在这倒霉孩子的认知里,它是一件能封印堕落灵魂的圣物,而他的此行的隐藏目的,就是封印“堕魔者”艾伦。
在更早一些的日记里,安德烈还提到,斯莫给他看过一张照片,让他小心照片里的人,那是存世最久的一位堕魔者。
牧修感觉,斯莫这家伙有点故意为之的意思。通过日记可以看出,安德烈是个自大且好高骛远的人,还有一个超长的叛逆期,大人越是不让做什么,他越是要尝试,再加上临行时,卡罗尔送上的,功效恰到好处的道具,不尝试一下封印艾伦,简直对不起这一连串巧合。
“哼哼,要命的巧合。”牧修耸耸肩,继续将日记向前翻,寻找与卡罗尔有关的内容,他想对比一下,看到底是卡罗尔两面人的伪装太好,还是后期在安德烈面前出现的,并不是真正的他。这件事,关系到他能不能见到天诡。
眼下,已经作废的真实之眼被谷心拿走了,他会用最快的速度复制一个出来,做为诱饵,由牧修带到利美亚去。
真实之眼并不复杂,其中包含的法阵,对谷心来说都是小儿科,他甚至将法阵改良了一下,做成了不再吸收灵力触发,而是会攻击探查者识海的模式,到时能坑一个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