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号码的通话记录一共有五段,前四段都很短,都在十秒左右,第五段稍长一些,不过也没超过五分钟。
通话录音里,那个女人在电话接通过后,不等这边问话,便气急败坏地厉声喝问:“蒋恒是不是在你那?”前四条录音都是差不多这样开头,然后以蒋辰母亲一句“没有”作为结束。
到了第五条,也许是被连挂了四次电话,让她彻底丧失了理智,一接通她便在那边破口大骂,蒋辰耐着性子听下来,不由冷笑一声,他当年的警告果然应验了。
那人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帮父亲收拾行李,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结果不过五年,她“赢得”的男人便再次出轨了。那个鸡贼的男人,似乎是把出轨对象的号码保存成了前妻的名字,以至于那人在找人时,把电话打到了母亲这里。
这时,门铃声响起,是李医生到了,林甜甜和黄静,也跟着各自的母亲带了些水果点心过来了,几人的到来,让家里不大的主卧,顿时显得拥挤起来。见状,两个女孩子和蒋母打了声招呼,便退了出去。
经过检查,蒋母左手腕骨和挠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挫裂伤,需要打石膏固定。石膏绷带还没干透,她的智脑又响起了铃声。
蒋辰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号码。那人已经被刘姨拉黑了,这时候发来通讯申请的陌生号码,真不好说对面是人是鬼。
见母亲直勾勾地看过来,他关闭申请,骗她道:“是个被标记过很多次的骚扰电话。”说着,他顺手将智脑调为振动模式,借口卧室太挤,也退了出去。
刚关上卧室门,智脑便振动起来,又是那个陌生号码,蒋辰飞快地走到离主卧室最远的北阳台接起电话,刚一接通,一连串的污言秽语便随之而来,他哼笑一声,对着收音孔说道:“我早就说过,他能劈腿你,就能劈腿别人,也就你这个傻子会相信一个渣男的甜言蜜语。”
听到蒋辰的声音,那边卡壳了一下,隔了几息,才又尖着嗓子问道:“你少扯那些,我就问你,你爸是不是在你家?”
“不在,你问多少遍都是不在!”蒋辰沉下脸,“从他离开家那天起,我们就再没有见过面,连我的抚养费,他停付也快有三年了。”
“不可能,你少唬我!”女人的声音又拨高了一些,“明明从三年前开始,打给你的抚养费就翻番了。”
闻言,蒋辰挑了一下眉,再过两个月,那个男人停付抚养费就要满三年了,他还打算三年一到,就去申请断绝父子关系呢,这女人说的翻番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想到某个可能,他勾起嘴角:“翻番?说的这么肯定,难道是你转账的?”
“当然!家里的钱都是我在管。”说起家里的财政大权,女人有些得意。
“哦。”蒋辰应了一声,笑道,“那恭喜你,你三年前就被他绿了,劝你好好去查一查,转账的账号户主到底是谁吧。我们和那个人已经没有分毫关系了,你再来骚扰我母亲,我可就要报警了!”
“你@#¥%……”对面又歇斯底里地骂了起来,蒋辰没再忍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一回头,见林甜甜和黄静都在探头探脑地看自己,蒋辰笑了一下,冲她们招了招手。
“又是那个小三?她都把方姨气得跳楼了,你还跟她那么客气干嘛,就应该先骂她五分钟再说。”林甜甜气乎乎地起鼓起脸颊,对那个女人的恶感,倒是比蒋辰这个当事人更甚。
“别提跳楼这茬了……”蒋辰抽了抽嘴角,翻通话记录时,母亲和刘姨的聊天内容,他也顺便听了一耳朵。
原本,母亲以为自己不够优秀,才会守不住丈夫的心。这回,见当年的胜利者,转眼就步了她的后尘,甚至被绿的更快,她一下子就想通了。为了和过去告别,她打开南阳台的窗户跳了下去……
蒋辰知道,母亲在某些方面,表现的一直像个孩子似的。可是,和过去告别的仪式,为什么要是跳楼?或许他该庆幸她选择的是跳楼而不是其它方式?
“呃……”林甜甜与黄静面面相觑,都有些无语,少女心和抑郁症的结合体,威力当真不一般。
捋鬓发时碰到戴在耳朵上的小菊花,林甜甜愣了一下,艾伦说小菊花能清心辟邪,有它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那么,它对抑郁症什么的,有没有抑制作用呢?
想到这,她趁着黄静去卧室找母亲,戳了戳蒋辰的胳膊,小声道:“蒋辰,还记得艾伦他们准备的见面礼吗?”
“记得啊,我和吴傲他们都没拿,现在那几对还在讲台的抽屉里呢。”蒋辰点点头,纳闷地看了林甜甜一眼,“怎么突然提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