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皆是双目精光闪闪,功力深厚,见到对面站着的七人,月光之下,那枯槁的容貌,加之一身皂衣,定是嘉兴铁捕无疑,而当中所站着之人,便是这次的正主神威堂的堂主孙百威。
看到一身皂衣的嘉兴铁捕,蒙面的诸人不由皆吞了吞唾液,不由自主的紧张,彼此对视了几眼,在眉来眼去之间,战的意志终于占了上风,来之前斗志高昂,此时已不容退却。
缓缓移步,渐渐逼上前来,十几人相互照应,虽然无法排成阵法,但他们皆是经验丰富的武林高手,所形成的阵式,亦是严密得很。
“如此看来,只有一战了,……你等既是逼上门来,那就莫怪我等手下无情!”铁大捕头沉声说道,自七人中站出,跨前一步。
身后三人顿时身形一闪,迅捷无伦,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正三角形,他则是中心的那一点。
阵式已成,随着铁大捕头迈出每一步,其余三人亦是如此,四人犹如彼此牵着一条线,步幅相同,宛如用尺量过一般,不差丝毫。
蒙面诸人或拿刀,或持剑,此时俱已刀剑出鞘,月光之下,寒光森森,天地间顿多了几分凛然的冷意。
虽然只是四人,但嘉兴铁捕他们身上散发的威压之气越来越猛,对面冲来的诸人竟有呼吸不畅之感,内力微滞,心中惊异不已。
“杀——!!”正脚步越来越快,直冲过来的人群中有人怒吼一声,突兀之极,叫得嘶声裂肺,凄厉吓人,令正紧盯着他们的孙百威顿时一颤,吓了一跳,虽然他们蒙着脸,却能感受到他们的面容定是狰狞扭曲,五官移位。
这一声似困兽犹斗般的嘶吼,确实颇为凄厉,声势悲壮,令冲过来的诸人气势一盛,刀剑齐举,齐齐嘶声怒吼:“杀——!!”
凄厉的嘶吼声在夜空中回响,百鸟惊颤,纷纷自枝头飞起,飞入夜空。
嘶吼声中,这群蒙面之人已与铁大捕头四人碰撞在一处,宛如海浪与礁石相撞。
嘉兴铁捕四人并无兵器,只是徒手而战,他们手上所戴,却是一层薄如蝉翼的手套,几乎看不出存在,仿佛与手上的肌肤融为了一体。
这两只手套,其材料与他们所戴的面具一模一样,皆是雪蚕丝与金丝猱的毛混织而成,刀剑不入,水火不侵。
他们本练的是九阴白骨爪,乃天下至坚至利之爪功,本不惧刀剑,戴上这双手套,只有一个作用,便是遮住了他们施展九阴白骨爪的异状,外人难以看出。
长街两的房舍虽非住着富贵人家,但却建造颇是精美,飞檐悬瓦,气派不凡,所谓临安城中无穷人,虽有夸大之嫌,却也并非捕风捉影,自故都汴京南逃而来的富贵之人涌入临安城,自是买下原本居民的土地房屋,再者,临安城如此繁华,城中居民自是免不了沾染了几分富气,对于神威堂前的大吼大叫,他们是不会理会的。
一座高大的房子上头,在飞檐的阴影下,萧月生与张清云正坐在一张黑绒软毯上,两人一着宝蓝长衫,一着玄色道袍,皆拿着酒杯,萧月生喝的是碧芜,张清云喝的则是清莲酿,一边小口的轻抿着美酒,一边观看着下方的乱战。
“清云,你说,他们能够挺过多少回合?”萧月生左手抚着黑亮的八字胡,以右手中的白玉杯指了指斜下方,转头向轻抿着清莲酿的张清云漫声问道。
“嗯……,撑个十几回合应该不成问题吧,这十几个人无一不是高手!”
张清云将朱唇上的白玉杯放下,两手端着,望向下方正冲撞到一起的人群,低声回道,清冷如玉的脸庞在月光之下微泛红晕,清莲酿虽不是酒,却并非毫无酒度。
对于萧月生亲昵的称呼,张清云已是听之任之,不管怎么纠正与反对,皆无效果,她也懒得在这上面纠缠。
她双眸如幽潭,在淡淡的月光下,更显得波光潋滟,顾盼之间,似是流光溢彩,话音刚落,忽然双眸睁大,显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他们下方,蒙面之人凭着一股血气,提着剑直冲而至,刀光剑影中,将嘉兴铁捕四人吞噬下去。
只是发生的情景令所有人皆大感意外。
“缠——绵——掌——!”低沉的断喝声响起,声音醇厚,却给人阴沉森冷之感,正是铁大捕头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