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柔一身大红嫁衣,头上蒙着盖头,大晚上自己坐在这空洞洞的房子里,心想还好没镜子,不然还得把自己吓个好歹。
“我以为你会有什么好办法,结果就真让我把赵元徹捆了来。还一定要在这房子里,生怕我不被他发现是吗?”司柔抱怨道。
缺德赶忙奉承:【当然不是!你这么聪明机智的人,计策布置的这么周密,赵元徹被蒙着眼带过来,又没见过新房子,这里又用这些纱帐遮的严严实实,他一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的!而且也不是我故意的,书里就这么写的,写的越具体,任务自然也得做的细致。】
说是这么说,反正被发现也不关它什么事,至于司柔怎么被报复,反正不会死就行了……
缺德是真的缺德,司柔早就看透它了,可现在再多费口舌也无用,她也懒得再和它嚼舌头。
忽外头一阵脚步声,门声一响,赵元徹被几个人从屋外带进来。
赵元徹被带到屋里站下,离司柔几步远,空悟放开他走到司柔身边,低声问道:“可是他,没错吧?”
司柔掀开盖头的角,悄悄往那一瞄,道:“没错。”
说着便把一套男式的喜服扔给空悟。
空悟伸手一接,又扔给小弟,那三个人接过来便把赵元徹手上绳子解开,七手八脚胡乱把那套喜服的外衣套在他身上。
赵元徹不知他们给自己穿的是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小弟看他一副任人摆布的小白脸模样,便只将绳子在他手上随意缠了两圈打了个结,不小心将他蒙眼的布也扯了下来。
那边司柔正和空悟交代台词,空悟嗯啊记下了,整了整头上的纱帽,按了按脸上的白胡子,背着手踱步过来,却见赵元徹蒙眼的布点了,瞪了小弟一眼,小弟才发现。
但空悟心想他被捆成这样看不看得见也无什么大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罢了,便微眯着眼,用以假乱真的苍老之声问道:“你可知这是何地,来次为何?”
赵元徹低头看了一眼喜服,又看了看对面的新娘子,嘲讽道:“总不会是来上坟。”
司柔气的咬牙,空悟抬手便让人打,司柔却赶紧拽空悟道:“打不得!”
以后万一露馅了,她岂不是要加倍揍回来。
赵元徹已悄悄移步,那些人却又收了手手,空悟又故作腔调道:“你这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们家家财万贯,只是我孙女生了怪病,病入膏肓,必须得特定生辰八字的人来冲喜,我们在官府查户籍,查了几百青年,只你合适,才找了你来。你可愿意成这亲?”
这话赵元徹怎会相信,若真是富豪为孙女冲喜寻婿,哪怕此女貌丑有疾,对大多数穷人家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他在此无名无业,这富翁为何会默认他不从?
赵元徹悄悄退了两步,在一木凳上摸到一块碎瓦片,悄悄攥在手心,问道:“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这话司柔没教他怎么答,空悟回头看司柔,又赶忙想到自己万事问孙女岂不太假,便转过来想了想,故意调侃道:“愿意你就给我孙女做正夫,不愿意就给我孙女做妾。”
赵元徹一边周旋,也不动声色往新娘子那看过去,却见脚下地上有一只死蟑螂,便脚尖一用力一脚将死蟑螂踢了过去。
司柔正好好坐着,忽脚下蹿来一死蟑螂,吓得脚一躲,虽未听见出声,赵元徹却看到了她裙下露出了一双脚尖,右脚鞋上的珠子攒的花掉了两个瓣。
赵元徹霎时凝神,忽想起了什么。
今天他在院子里踩了几枚珠子,还只当是司柔的珠花坏了。
这房子,这鞋子,现下这种种线索合在一起,虽他全然想不到她为何如此,可也只能想到她……除了她,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