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谢知意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只因对方比他早出生半个时辰,所以他便理所当然地成了表弟。
谢知意从小到大都比他优秀,别的什么他都没有怨言。但唯独就只有——他的桃花比他旺这一点,他就恨极了他!
他自认为自己的桃花,还是颇为旺盛。平日里,只要他给那些女子,一抹如沐春风般的微笑,那些女子便会如痴如醉地拜倒在他的脚下。
但是这种局面只要谢知意一出现,便会产生天差地别的扭转。那些本该围着他转悠的女子,都会马上被谢知意的身影所吸引,逐而立刻忽视他这个堪称完美的存在!
虽说他因此恨他,但相较于此,他更多的还是崇拜他,敬畏他。因为谢知意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仿若世间繁华于他而言,都只不过就是过眼云烟。
如今谢知意被情所困,他不仅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情。反而是更加觉得,他还因此有了些红尘气息,变得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
仔细观看完求救信后,杜景风当即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而后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江城。
在自家姑母的指引下,杜景风在花庄的账房里,看到了正在核对账本的谢知意。
此刻,谢知意正端坐在书桌前,一手翻着账本,一手拨着算盘。在算珠的噼啪作响下,他听到了一句极为调侃的话语:“表哥,听说你为情所困,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谢知意闻言抬起头,就看见杜景风的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故而答非所问道:“你怎么来了,难道是上次老大夫开的药用完了,你又犯起病来了不成?”
杜景风不仅没有收敛半分,反而是调侃的语气更甚,“表哥,你就别给我净扯这些没用的!不就是被人家沈姑娘拒了亲,你有必要这样不敢承认么?”
被杜景风这么直接一说,那些被沈青薇拒亲所带来的痛苦感觉,又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张牙舞爪地向谢知意袭来!
他痛苦地低垂下眉眼,语气也不自觉地阴冷下来几分,不耐烦地说道:“若是你闲来无事,就请不要在我的面前瞎晃悠,徒来打扰我核对账本的清净!”
杜景风从谢知意的话语中,仿若感受到了冬日里凛冽刺人的寒风,不禁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他抬手搓了搓自己有些发颤的胳膊,而后踱步走到谢知意的面前,满脸赔笑道:“表哥,你可千万别着急赶人啊!表弟我可是特地赶来,为你排千忧解万难!”
见谢知意仍不为所动,他便继续扬高音调道:“不就是求亲被拒,表弟我有的是好办法!可以让表哥你,如愿地把沈姑娘给娶回到家中!”
谢知意终于稍有动容,他十分嫌弃地鄙夷道:“就凭你的脑袋,能够想出什么好办法?你可别净给我出些什么馊主意,徒来给我添堵!”
杜景风抬起手,高深莫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奸笑道:“主意馊不馊,总要听了才能知道,我这就赶紧说给表哥你听。”
自古以来,女子皆视清白如生命。若是清白不幸被毁,等待着她的无非就只有两种结果。
一是羞愤难当,一条白绫一个圈,去和阎王他老人家来聊个天;二是息事宁人,嫁给那个毁了她清白的人,无论她以后是否能够生活得幸福美满。
既然沈青薇不肯嫁给谢知意,不如他就使些下流的手段,狠心毁了她的清白。
只要这样的事情一出,到时候她还不得乖乖地任由他摆布,娶她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听完杜景风那所谓的好办法,谢知意直接就抄起了手中的账本,朝着他的脑门狠狠地砸了过去,薄怒道:“沈姑娘才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女子!你要再是这样满口胡说,就给我快点滚回长安去!”
杜景风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账本,万幸地没有被它给砸中!心有余悸的同时,还有点小小的欣慰。
他的这位表哥,想来还是有点在意他的。虽然嘴上说的话是极其难听,但是他终究是没有舍得——拿起算盘那个狠东西来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