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梧钰见王爷终于想开了,心下不免高兴,笑着问道:“那王爷有计划了吗?”
赵璨望着房梁,眨巴眨巴眼睛,轻叹一声:“算有吧。对她好,尽我所能的对她好。”
说罢,赵璨看向秦梧钰,展颜一笑,似夕阳余晖洒满湖面晶莹的光影,又似星夜下群星闪耀的璀璨。
夏侯罂在马车上颠簸了五六日,终于在中秋节当日抵达汴京。
临近汴京,马车尚未进城,车外便已喧哗热闹起来,夏侯罂掀开车帘向外望去。不远处汴河内漕运船只往来频繁,岸旁临时摆起的摊位隔四五步就有一个,饮食果子、绣品衣帽、糖人玩具叫人目不暇接。
东京城的繁华,与她而言还是不久前的样子。比起当年随祁昀初入汴京时,远离祖父姑母时的惶恐不安,现下倒是满心里期待。
只是……夏侯罂放下帘子,端坐回车内。她心里一直想着念着的那个人,她对他一概不知,不知身份,不知姓甚名谁,只记得他的声音。
当初自家落难,他有能力出手相助,且对官场上的事,很是熟悉,约莫不是平头百姓。但帮她的过程中,他是托商队,而非朝中人,所以,由此可推断,他约莫也是个商人。
汴京有些头脸的商户,多与朝中贵人有所往来,所以也能解释的清,他为何那么清楚朝中事。
可是,夏侯罂翻遍前后两辈子所有记忆,除了祁昀家,她没找到一个附和他所有条件的,会帮助她的商户。
二十多岁,父母双亡,爱打马球,谈吐不凡,性格张扬,品性高洁,思想深邃……她实在找不到,曾遇见的某个人是他这般。
此来汴京,她该如何找寻?
夏侯罂不由轻叹一声,微微蹙眉,既然现在判断出他约莫是个有头脸的商户,那便先从汴京各商户家下手试试。
只要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一定能够认出他。
想着,夏侯罂对一旁的小莲道:“一会儿到了外祖家,见过礼后,你便出来一趟,去找找婉柔。京里那几间铺子,眼下都是婉柔帮着打理,她来了汴京有些时日了,应该了解了不少情况。”
话未说完,小莲便问道:“姑娘可是想查账?”
夏侯罂笑笑道:“帐自是要查的,但是眼下有件事更要紧。你去找婉柔,叫她帮我在汴京各商户中寻个人。他……”
夏侯罂忽地停下,她认识他的时候,是二十二岁,他比自己长两岁,那现在,应该正好是十八的年纪,那时他父母双亡,可五年前的今天呢?
夏侯罂想了想,复又对小莲道:“他十八的年纪,性子张扬,爱打马球。你叫婉柔帮我找找,有没有这样的人。”
小莲闻言面露不解,抿唇想了想,而后问道:“小姐说的这样的人,到处都是啊,有些头脸的公子们,谁不爱打马球啊。小姐可否说说,还有什么特征?”
夏侯罂闻言蹙眉,长相没见到,身份不知晓,她对他的了解,性格更深方面的,比如品性高洁之类的没法儿,毕竟人看人,一人一个看法儿。他父母如今是否健在她也知道,如此这般,能用的,也就只有这么三个特征。
夏侯罂只得道:“他极爱打马球,对马球的兴趣,远比旁人大得多。就先这么找吧,叫婉柔把附和条件的人,列了单子给我,我自己再去寻。”
小莲闻言更是不解,语气间还隐有些担忧:“姑娘要找的,莫非是个男子?”
夏侯罂忙伸出食指比在唇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小莲闻言一惊,压低声音问道:“姑娘怎的要寻一个男子?这若被主君知道,岂不是惹祸上身?且我一直陪在姑娘身边,从不知有这么个男子引起了姑娘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