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罂闻言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出深秋黄昏,贤王在水榭中的样子。
忽地,心中被一股说不上的酸涩填满,只叫她的心宛如被人攥在手里揉搓一般。
曾经和祁昀成婚前,祁昀便是以一份用心打动了她。亲手制作耳环首饰,表露心意的诗词书画送了一副又一副。那时她未尝情爱,便觉这已是极好的心意。
可当初祁昀那些所谓的付出,与如今的贤王做的一切相比,当真是不及万分之一。
夏侯罂看着手里梁掌柜自西域拿回的账目,只觉重的厉害。若无他购置玉器,又交付大笔定金,何来今日的局面?她又何来立身的依仗。
祁昀给她的,是当初他自己爱她的心意,而贤王给她的,是她最需要的。
时隔几月,这几月里,她都没有再想过贤王,可今日不知为何,贤王的面容,像刻在脑子里一样,不断的往外冒。
可想起贤王的同时,她又会同时想起前世的那个人,这就叫她觉得,这般的念头,很对不起前世救她于水火中的人。
若是没有前世那个人,现如今,她大概也会如当初被祁昀打动一般,被贤王打动吧。可惜,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小姑娘,她如今已经明白,感情不是感动,不能因为一个人对你好,就心生旖旎。
能长久相处下去,能相伴相扶走过一生的人,一定是个同心同德人,而不是如祁昀一般,听不懂你说的话,也不能理解你的喜好,最终同床异梦,渐行渐远。
她这般心心念念前世那个人,不止是因为他曾助她于水火,更多的是,那些时日的相处,他让她看到什么样的人才是她心中想要的,才是最适合她的。
所以……夏侯罂无奈一笑,这辈子,贤王对她再好也没有用,她只想找到那个人,与她心有灵犀,同心同德人。
至于贤王……夏侯罂合上手里的账目,待珠宝铺子将钱赚回来,再以祖父的名义,将这笔钱还给他吧。
只是,夏侯罂心间微动,像梁掌柜问道:“已谈妥要卖去的三间铺子里,可有玉铺?”
梁掌柜道:“玉铺还有那位秦姓客商的订单未完成,所以我便自作主张,暂时没有找买家。”
夏侯罂点点头:“如此甚好,这玉铺便留着吧,不卖了。咱们能有今日,这间玉铺是咱们的起点,留下来做个念想吧。愿我们不忘初心,始终如一。”
梁掌柜亦点头应下:“往往富贵不能守,姑娘有这份远见,实属难得。那玉铺,便继续留下经营了。”
夏侯罂道一声“好”,做下决定,便没有再想贤王的事。
余下的时日,她一面继续加大力度寻找那个书生,一面热切的投身到了珠宝铺子的生意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珠宝铺子终于与年前成功开业,因为有前世的经验,再加上这次手头银两远比前世宽裕,故而铺子开得极成功。她给铺子取名荣缨珠宝阁,用的是曾经祖父给她取的名字,若祖父有朝一日醒来,看到这个名字,心里应该也会高兴。
夏侯罂又请了几个手艺极好的碾玉匠,还有其他精于首饰手艺的师父,将西域购置的珠宝,做了一些与汴京时新花样的融合设计。
西域珠宝,蜜蜡天珠等物,大多色彩浓郁,又融合了汉人喜爱的样式,极受贵女们的喜爱,既新鲜又实用。尤其适合配色泽艳丽、绣工繁重的华服,故而夏侯罂的顾客中,侯门贵妇极多。
恰如前世一般,荣缨珠宝阁的珠宝,成了汴京城里既高端又新鲜的存在。一时间,荣缨珠宝阁的首饰风靡京城。
夏侯罂在京里做出这么一番成绩,自是令夏侯温书讶异非常,惊讶过后,又是一番盛极的称赞。而夏侯罂更是自觉地每月拿出三分之一的收入,归进了夏侯家产业的
总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