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跳,舒姝赶紧冲进正屋,正看见姜晴娘抱着小侄儿舒询瘫坐在地。
“嫂嫂,怎么了?”她蹲过去,拿手试探着舒询的额头,依旧烫手。
姜晴娘哭的满脸泪,伸手抓着舒姝手臂:“询儿刚才跟我说,要去找他爹……姝姝,你说怎么办?”
“询儿只是做梦了,吃了药就会好的。”舒姝从姜晴娘手里接过孩子,看着红红的脸蛋儿,别提多心疼。
“药?”姜晴娘恍惚,瘫坐在凳子上,“药就快没了。”
“没药?”舒姝看向许嬷嬷。
许嬷嬷垂泪叹气:“昨日从侯府回来,我便去药堂抓药,可是那先生说药缺了,年底了,药商不往京城来了。”
舒姝安抚:“嫂嫂别担心,过会子我去买,金安堂里一定有。”
“金安堂药价比别处高许多,咱家里现在哪有银子?”姜晴娘不停地掉泪。
她性子软,嫁给舒正楠之后,也是全听男人的,平日只安心带孩子,什么都不会,碰上丁点儿事情就塌了天一样。
“要是公子还在,总会想到办法的。”许嬷嬷拭了拭眼角,她是姜晴娘陪嫁过来的,也是心疼自家的姑娘。
舒姝鼻子一酸,大哥半年前去了关外,从此再无消息,回来的人说他已经死了,所以姜晴娘才会因为舒询的话惊慌。
她把舒询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在孩子的脸上找到大哥的影子。这是舒家仅剩的苗儿了,她绝对不会让他有事。
舒家倒了后,她看清楚了,世间没有谁能靠得住,唯一靠得住的就是自己。所以她不在乎成为薛鉴的什么,至少靠了他,不必再受其他人磋磨。
心里有些麻木,看着这巴掌大的小院儿,她决心总有一日,要带着大嫂和侄儿离开京城,过舒心日子。
舒询喝了药重新睡下,姜晴娘的情绪也稳了下来,呆呆的坐在床边守着。
从正屋出来,身体疲乏,舒姝推开了东厢屋的房门,进了自己房间。
桌边趴着一个丫头,听见声响就起来了,惺忪的双眼:“姑娘,你回来了?”
舒姝看着念巧,心中猜着人在屋里睡了多久,这丫头好觉,可曾发现她昨夜并未回来?
念巧揉着脑袋站起来,有点懊恼:“我怎么又睡着了?”
“是不是看着我早上出门,你就跑来我屋里睡了?看看,桌上都淌了一滩口水了。”舒姝故意拿手指着桌面。
念巧憨憨的笑着:“睡了这么多,我肚子都饿了。”
“买了果子,去找许嬷嬷要吧。”
“行。”念巧转身出去屋子。
舒姝扑哧笑了声,心中羡慕念巧的性子,好像永远没有烦心事,吃饱了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