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和图南已平安走出秘境,但有些事情必须告知你们一声,以防未来发生无法预料的变故。
走出秘境后我才知道,原来外面只过去半载,但我与图南在秘境中其实已经待了两年有余。
刚被困入秘境时,我们都在寻求出秘境的道路,但如何找寻都无果。后来,图南寻找了两把剑,取剑后剑室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些字迹,那是一种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功法。功法旁边还有刻字。刻字说只需要修炼那本秘籍,便能以灵力化刃斩开屏障,走出秘境。
但我看那功法只觉得它稀奇古怪,虽然能使人快速提高灵气,却可能有弊端,可惜以我学识,无法准确判断。
出于谨慎,我不欲修炼此功法,也劝图南不要修炼。只要按照原本的方法修炼下去,日积月累,总有出关的一日,况且秘境内灵气充沛,十分适宜修炼。
最初,图南和我一样照常修炼,但时日越久,他便越难安,我撞见过他几次白日里噩梦难醒,未看见的更是不知凡几。如此过了一段时日,便撞见他开始修炼那本秘籍,我和他观念分歧,劝说数次仍无果,为了避免扩大矛盾,只能缄默。
再不久,我们便出来了。
我猜测他并不会和盘托出此事,便写信禀告他的师门,望各位师长多加注意,弄清楚那功法到底有何坏处,以作预防。功法内容已经附在信后。
还有,虽然他并非为救我而入秘境,但毕竟没有他的话,我至今仍旧无法脱出,此恩需报。我即将突破,需要闭关许久,无法继续研究那门功法,但我会在闭关之前会把之前答应他铸造的罗盘做好,这几日便开始动手,不日便可托纸雁送来。”
杨枝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越看脸色越难看,心绪翻腾,一张纸捏在手里都快皱成咸菜了。
靖安师父虽然也在担忧此事,但他也被杨枝的表情吓到了。
人都是这样,自己再担心,只要有人比他还担心,立刻就能调整心态反过来当开导者。
他笨拙地活跃气氛,哈哈假笑:“这秘境还不错啊,里面两年外面半年,要是我把那些只会嗷嗷哭的小萝卜头扔进去,过几年打开,一个个都变成壮劳力了。或者派几个人进去种地,人家一年两茬稻,我们八茬,简直不得——”
杨枝面无表情地看他,靖安哑火了,默默地把“了”字咽了回去。
还是云鹤师父靠谱一些,他眼中一片凝重,和杨枝说:“事情就是这样,信我们都看过几遍了,功法我和靖安也研究了一下,但和蜀山那位姑娘所说一样,只能看出不同寻常,却分析不出到底有何问题,也或许只是前辈大能自己琢磨出的功法。杨枝,图南自秘境走出后,有没有和你谈起这些事?”
杨枝偏了偏头,咬着牙说:“没有。”
他就会跟她说那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她昨日就觉得不对,但却不知道他的叙述和实情居然出入了这么多。
他说呆了半年,其实是两年。他说只梦见一次,其实不知道多少次,他说修炼修炼就出来了,结果呢?修炼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功法,人是出来了,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一个人待了两年,居然也学会不动声色地撒谎骗她了,还和没事人一样要她挑剑!
杨枝心里恶狠狠地骂他,恨不得把他喷的狗血淋头,手却不受控制地握在一起,微微地颤抖,她求助地看向两位师父:“我能做些什么?”
简单的商量后,他们定下了主意,两位师父负责在藏书楼里查找典籍,看看有什么类似的可供参考,若是直接能找到具有相关记载的资料就更好了。
杨枝则负责另一件事。
她要和图南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他必须从现在开始把自己修炼时发生的任何异常情况都告诉她,一旦发生什么,她立刻和师父们一起想办法。
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但杨枝仍旧满腹忧愁,可惜一路上遇见的师弟妹们都一副欢天喜地过大年的样子,她只能见人扯出笑,背人叹口气,没什么精神地走到图南的房间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