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莲,这事咋办呢?浩文咋办呢?
刘氏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宛莲的旁边,拉了拉她的袖口,小声问道。宛莲转头看了眼她娘,从得知宛老浩文的消息后,刘氏的泪就没断过,此刻两只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娘,你甭担心。浩文没事的。
宛莲伸手在刘氏的手背上拍拍。扭头冷冷盯着张郎中:张郎中,这镇上就数你的医馆开得最久。这十村八里的乡亲,这一回遇上了这瘟疫,那可是得要你出手的。你可不能一推了之。你既然开了这医馆,就没有将病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姑娘,你是不知道,这病我还真治不了,前些天那些人来,我换了好多个方子,却是一点也不奏效。我虽是个郎中,可也不是啥病都能治了。我又不是华佗在世。
张郎中听宛莲在医馆里面闹腾了起来,怕这样下去的话,传了出去对他的声誉大大有损,赶紧出声制止。
最后的那一句话,惹得医馆里面的病人忍不住发出浅浅的笑声。
宛莲见此情形,心中起了怒气,可有些事情又不便明说。沉下心想了想,一把扯住张郎中的衣袖,将他拉到了医馆一个角落里面。
转头又打量了那些病人一番,这才故作神秘,压低声音对张郎中说道:张郎中。我刚刚从县城回来。现在城里这种病患可是不少,你瞧,我弟弟就是从城里书塾接回来的。县太爷已经派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查明了这就是一场瘟疫。不仅如此,皇上可是下令悬赏,谁要是找到治好瘟疫的法子,就会赏千两黄金的。张郎中,你瞧,你在这镇上行医可不是一两天的事,多想想,说不定就找到治瘟疫的法子了。那样的话你不仅是收到千两赏金,这十里八村的乡亲肯定会把你当菩萨供了起来的。
宛莲的话,让张郎中心思有些活动。这种名利双收的好事,他当然不想放过。
张郎中,你瞧,那些人如果你不治的话,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你倒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就撞上了呢?
宛莲眼睛一直盯着张郎中,见他脸上的神色好像有些松怠,便继续给他下起了猛药,一口就又接了上去:你说,我这话对不?
一番话,说得张郎中是频频点头。
成。既然姑娘你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拒绝这些病人,那可就真配不上我门口挂的那招牌上的两个字了。你去将你弟弟扶进来,我再仔细给他诊诊病。
仿佛为了宣称自己的善心,张郎中说得很是大声,这话医馆里每个人都听见了,自然也清清楚楚地入了刘氏的耳。
听见张郎中的话,刘氏眼里的泪水,又开始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好像有了张郎中的这句话,宛老浩文的病马上就能治好的一样。
武戌武戌,快,将浩文背进来。
刘氏疾步走向门口,扬声叫起了武戌。
很快,没要刘氏帮手,武戌一个人就将宛老浩文背了劲医馆,放在一张宽凳子上面,让宛老浩文坐好后,武戌这才对刘氏嘿嘿憨笑一下。
这,也是自从在城里见到宛老浩文后,武戌第一次露出了笑脸。
张郎中捂住自己的嘴,近了宛老浩文的身边。让宛老浩文张了张嘴,将舌头吐出来看了看,又拉过宛老浩文的手腕,认真号起了脉。
看着张郎中阴晴不定的脸色,宛莲他们几个都是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姑娘,你弟弟这病,以前可从来也是没有见过的,我不敢打包票,我只能是尽我的力了。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的病能不能治好,就看老天爷的了。
最后,张郎中将宛老浩文的手放了下去,黑沉着一张脸,对着宛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