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有哪位主审官在公堂上还摇扇子,吊儿郎当的,像个二流子,这也实在太儿戏了,哪里是在审问犯人?
为官多年的大理寺卿等人瞬间就看不过去了,赶紧朝在场的皇帝看去,指望他能说句话,警示这个不称职的主审官一下。
可是,他们失望了,皇帝波澜不惊地坐着,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一般。
皇上都没开口,他们又哪里敢吭声?
“不认。”凤衡低着头,简短却清楚地说出了两个字。
宋亦枫扯开嘴角笑道:“其实我也很想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唉,奈何我们这里有几个指证你的证人,没办法,只能让他们上堂来跟你对质一下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哈。”
这是在审案还是在聊天?简直胡闹!
旁听的几个大臣听不下去了,可偏偏皇帝在镇场子,他们又不好插嘴,只好把不满憋在肚子里,憋得脸色难看极了,连凤衡也惊了。
宋亦枫只当看不见旁人递来的视线,兀自冲门口的衙差招招手道:“几位大哥,把证人带上来吧。”
很快,五个证人就被带上了大堂。
宋亦枫又喝了两口茶,故意反复翻看桌上的证词,将近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才把视线放在三个妇人身上。
“根据你们的证词,国公夫人过世当日,一整天都待在房间里,吃的喝的都跟平常一样,是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吃到一半就突然吐血倒地,后来不久就断气了。”
“这也只能证明夫人是中毒而死,并不能证明毒是谁下的吧?何以你们就这么确定是定国公下的手?”
其中一人答道:“回大人,因为夫人毒发两天前,定国公去过冷香苑,还跟夫人吵了一架,并且民妇在那之前亲眼看见他进过厨房,当天午饭后的药也是他亲自端去给夫人服用的,他完全有机会下毒。”
闻言,宋亦枫又翻看了桌上的证词一会儿,而后抬头望向老太医。
“国公夫人中的毒正是两天才会毒发的七星棠?你确定吗?”
老太医点头道:“我行医几十年,对各种毒药都深有研究,不可能弄错的。”
“当年我检验出国公夫人的真正死因时,曾准备向官府上报,但定国公把我拦住了,当时我就猜出他是心虚,可又不敢说,就这样沉默了十几年。”
宋亦枫微微颔首,说:“这么说来,定国公的嫌疑确实很大,不过,如果毒药真是定国公下的,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请你过去验尸,直接对外称夫人病故了不是更好?这好像说不通吧?”
“这,我……”老太医被问住了。
宋亦枫又把视线移回三个妇人身上,“还有你们,你们只说定国公在夫人死前去过冷香苑,却不能给出他下毒的实际证据,这些所谓的证词在我眼里,完全就是一堆废话。”
“大人……”
“我只问你们,你们有没有亲眼看见定国公下毒?”
三个妇人相视一眼,缓慢地摇了摇头。
宋亦枫又问老太医:“你说定国公不让你上报夫人的真正死因,故而猜测他是凶手,这也是臆测,半点实证也无,你亲耳听见他承认杀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