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俞文抬起手腕看了看，头绳还在上面圈着，但是他现在两只手掌已经沾了洗面奶，没有办法，又得求助某人。
“向狗！向狗！”
他喊了两声，向思野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他跟前。
“怎么了？”
景俞文抬眸，两只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向思野，抬手给向思野看了看。
“要洗脸，帮我扎个小揪揪。”
向思野顿了顿，喉间上下翻滚了一瞬，然后小心取下景俞文手上的头绳，一手轻轻抓住景俞文额前的一撮刘海，另一只手把头绳往上套，男孩子的手没做过这些事情，第一回难眠有些生疏，重复了几次。
景俞文就耐心地等着，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需要人帮忙的小朋友。
景俞文还没看见向思野的家人，一开始他以为向思野的家人太忙，回家会晚一点儿，但是现在时间不早了，还是没有见到他们，他有点儿疑惑。
等待向思野帮他扎好头发的同时，他问：“怎么不见叔叔阿姨啊？”
向思野轻描淡写解释：“我妈是唱京剧的，在首都有演出，过几天才回来，哥哥出去约会了。”
景俞文又问：“叔叔呢？”
向思野总算把那根小冲天辫给扎好了，他抬手用食指弹了弹发根，整个小辫子都前后晃动。
他轻笑：“好了。”
然后又是一副毫不在意地姿态，道：“我爸不回来，我很小的时候他们离婚了。”
景俞文怔了怔，虽然向思野的模样看上去已经很释怀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跟向思野道个歉：“抱歉。”
向思野笑笑，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有什么好抱歉的？他们分的很和平，没有给我留下阴影。”
景俞文突然觉得向思野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差，他笑笑：“那就好。”
他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向思野就站在门口，肩膀倚着门框，注视着他：“谢谢你。”
景俞文隐约听到向思野在说话，他关上水龙头，侧头，脸上全是洗面奶的泡沫，显得那双眼睛更清澈了。
“你说什么？”
向思野扬扬嘴角：“没什么，洗完一起写作业吧，哥哥。”
景俞文愣住，他感觉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根汗毛立起来了，他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来消化这句“哥哥”。
“哦。”
写完作业之后，景俞文在向思野房间睡下了，第二天他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衣服整齐摆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眼书桌，自己的书包也被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