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严济之的帮助,对于纪柯来说就是如虎添翼,而且纪柯觉得严济之应该就是顾念同乡之情,所以也就放开了心思。
逢年过节和参加宴会的时候,纪柯也会给他送一份礼,或者搭几句话。
同样刑部若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纪柯也会很乐意的伸出援助之手。
“严大人,好久不见,最近经常听到你的大名,却没办法见到真人,可叫我好想。”就算对着严济之那张冰山般雷打不动的脸,纪柯也能说出几句调侃的话。
严济之的神色依旧雷打不动,对纪柯的话没有什么反应,他的随从手里捧着一幅画,纪柯一看便知道这肯定是哪位大家的画作,严济之拿来当作贺礼的。
严济之是文人,读了那么多年书,经过十几年的熏陶,其实早就将那些诗词歌赋刻在了骨子里,就算是不喜欢,但也会不自觉的去练习和品读。
他送礼也一向会从自己收藏的字画里面挑一些珍品,一般都是有市无价,或者从未面世的孤本。
这已经是严济之送贺礼的习惯了,但是朝中能得他亲自登门送贺礼的人并不多,谁也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严济之居然和臭名昭著的纪柯有牵连,甚至能够在这样的场合给纪柯捧场。
“这是贺礼吧,严大人真见外。”纪柯边说边伸出手要拿那副画,却被严济之拦了下来,他看着站起来的纪镇心,意思不言而喻。
纪柯知道他这是想亲自送,就把小孩叫过来,严济之有一点坏毛病,就是喜欢叫人猜他的心思,而且在对方猜不出的时候,他还不会主动说,就一直耗着,也不知这样的性子是怎么样一路坐上尚书之位的。
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可是一个香饽饽,不光刑部里面的人想要争,那些外放的官员挤破头也想进刑部。
六部之中以吏部为首,其次便是刑部,各部的尚书一般都出身世家,靠着错综盘杂的关系才能稳坐,除非特别出色的寒门子弟,才能勉强在六部中占得一个位置。
纪镇心看着这个长得瘦弱的叔叔,按照他的感觉,头发都有些发白的,应该是叫叔叔吧,纪镇心有些犹豫的看了看纪柯,想要确定下称呼。
纪柯拉过纪镇心的小手,对着严济之介绍:“这是我的义子,纪镇心,这位是我的同僚严大人,你可以叫他严叔叔。”
按照严济之的年纪,的确是可以称呼为叔叔的,但是严济之在听到后眸子却闪了闪。
出乎意料的,他主动跟纪镇心说起了话,不得不说这个孩子真的看起来十分乖巧可爱,让人忍不住便心生喜爱,而这样可爱的孩子和纪柯也有几分相像,严济之不会过问纪柯的私事,对于他来说,能够找到当初逃过河昀饥荒的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其余的便都顺其自然了。
纪柯或许已经记不起他是谁,他何尝不是已经忘记了当初的那些人,如今脑海里却只剩下河昀两个字。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以后能从文,饱读诗书,腹有诗书气自华,千万不要像你爹一样。”严济之很少开口,但是一说话就不简单,直接暗涵着纪柯,不,这样可以说是直接点纪柯的大名了。
纪柯对此却完全无法反驳,只能摸摸鼻子试图化解尴尬,毕竟现在让他拿起笔,半天可能也想不出一个字怎么写,他完全不会将心思放在这方面。
若是让程秀去考武举,可能第一场就被踢下台了,反之若是让纪柯去参加科举,可能写的卷子会直接气死考官。
严济之将画交到纪镇心的手上,十分郑重其事,纪柯乍一看还以为他这是在收徒,自己的宴会也成了拜师礼。
这幅画是前朝大师沈就所作,沈就九岁就已经成名,笔下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被奉为大家,可惜天妒英才,沈就在二十岁的时候奉命入宫作画,就在画完成前的晚上,人却突然消失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人影,就像是销声匿迹了。
这是前朝的一段传说,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从此之后一代天才沈就从此就没了踪迹。
纪镇心手里拿着这副画,小声而又怯怯的对严济之道了谢。
其实纪柯也希望小孩以后从文,毕竟从武虽然晋升比较快,但是却要受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