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津南似乎格外的闷热,夏雨汐站在原地,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湿漉漉的。
吹过的风也是黏黏腻腻,偌大的广场上,除了他们两个竟然看不到其他人。
天空的颜色很奇怪,有些浓重也有些蓝,月亮很圆像个银盘,只是乌云很厚时常遮遮掩掩。
哦,对了,今天似乎是中元节。
苏文谦双腿交错背靠着广场上的休闲椅,慢悠悠地捻着佛珠,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遗风,“阿泽的母亲过世的早,所以他性子有些怪。”
夏雨汐坐在他对面,四野如烈火,心中却是奇异的安宁。
她好像听过,就在他受伤的那晚。
“他为什么不回家?”
“他母亲去世不久,父亲就有了新欢,”苏文谦顿了顿,思考了一下措辞,“从小跟着外祖父外祖母,几乎没怎么见过他父亲,所以关系不是很好。”
夏雨汐屏住呼吸,听他继续说下去。
“但还是得回家,因为他是男孩,你也知道这边很看重子嗣,”苏文谦一边讲一边观察着夏雨汐的脸色,“不过,过的不是很好,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他又不懂得讨人欢心,所以经常挨揍。”
夏雨汐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经常挨揍?”
她记得上学的时候,班里也有个小姑娘,瘦瘦小小衣服也破破烂烂,脸上胳膊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儿,听说是因为后妈生了小弟弟。
父母离婚后,有段时间她特别害怕,经常半夜哭醒,庆幸的是她的家人并没有如此对她。
以厉明泽那种性格,肯定是要挨揍,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扛过的。
“嗯,经常打架。”
苏文谦点了点头,阿泽打人,他哥背锅。
“那,后来呢?”
“后来,没什么后来,”苏文谦把佛珠带回手腕上,“因为不讨喜,早早就送出去上学,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这就纯粹是胡扯,他哪吃过什么苦,花的钱是真多,豪车都是开一辆撞一辆,以他这些年挥霍的财富,完全可以造个商业帝国。
夏雨汐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倔强的孩子被一群人围住,因为不服输被揍的很惨,唯有那双眼睛,那双看透一切凉薄又淡漠的眼睛透过交错的时光冷冷地盯着她。
“你看到他额上那道疤了吗,他父亲拿花瓶砸的,”苏文谦声音渐低,“那天是他母亲的祭日。”
夏雨汐大吃一惊,“啊?”
“是真的,就葬在北边的墓园,”苏文谦苦笑了下,“如果他母亲还在世,肯定不会让人如此欺负他。”
夏雨汐默默抱紧膝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