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老夫人抱着刚出生的明七,脚不停的就直接往正院走去,后面的人非常辛苦才跟上去。

    此刻的正院中,荣国公贾源刚刚喝完一碗黑漆漆的苦药,感受了一下渐渐无力的身体,

    ,又看了看窗外一成不变得景色,只觉得浑身都不好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朝堂之上和那些文官斗嘴,虽然他嘴皮子没有文官利索,但关键时刻他可以耍无赖,看那些文官的铁青脸色,别提有多爽了。

    要不就是休沐,他和一些老朋友出城跑马打猎,有一句诗不是叫“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他们打猎时差不多就是这个场景了。

    说起来,嘿,他贾二狗这些年也读了一些书,成效不错嘛,都会背诗了。

    贾源有些得意。

    他又想起来,其实在生病之前,他还挺喜欢逛茶楼的,茶楼氛围不错,音乐好听,说书人讲话有趣,就是总有些不长眼的老家伙喜欢抱着孙子到他面前晃悠,弄得他也想要孙子了。

    后来他就没去了。

    结果某天晚上他就喝了个酒,没成想就染了风寒。病到现在还没好,想去也去不成了。

    太医叫静养,他就只好请假,最开始一个月还好,有老娘在,老娘喜欢热闹,她的院子里的声音能传到正院,也解了几分寂寞。

    只是太吵了,所以后来老娘就搬到宁国府去了。

    他也不在意,反正隔壁大哥也是老娘的亲儿子。

    贾源又想到了自家媳妇儿,她是个好的,就是这矫枉过正的毛病,实在是治不了了。

    贾源有些悲愤,太医说的静养,你就给我整的上下静悄悄的?若不是还能看到人影,老子还以为老子进了鬼宅。

    贾源瞥了一眼正悄无声息的收拾药碗的丫鬟,顿时觉得有一口气上不来,准备找茬。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猛的推开。

    贾源顿时吓了一跳,正准备生气呢,就见到来人手上抱着一个包袱,鬼鬼祟祟的走进来。顿时就气笑了。

    “老婆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他虎着脸问道,俨然一副兵部尚书质问犯人的神色,只是语气却是软了下来。

    “呐,”贾老夫人像是献宝一样,“哥哥你看,你心心念念的大孙子。”

    一个哥哥就让贾代善的神色彻底柔了下来,他看了看贾老夫人,贾老夫人是他的童养媳,自小就是这样叫他的,后来进了京,她觉得这样不好,就没有叫过了,只是每次心虚了就这样叫他。他看了一眼这很明显是刚刚出生的孩子,有些无奈,“这孩子,哪里来的?代善媳妇儿正怀着身孕呢,马上就要生产了,你这突然抱了一个回来这不是搞事吗?”

    “不是啊,”贾老夫人小心的看了看熟睡的明七,这才将明七交给一旁的妇人,“大哥儿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要是大哥儿有什么事,你知道后果的。”

    “是。”那妇人是贾老夫人的心腹,陪伴了贾老夫人许久,她自然知道贾老夫人的脾气。因此,她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下去。

    “哥哥,这就是史氏生的。”贾老夫人一脸委屈地解释道。

    今天早上,贾老夫人用过早膳,便开始了在荣国府中遛弯弯的日常。对她来说,婆婆去了宁国公府,这荣国公府就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