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的石床之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白牧生。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袍服里的人。从声音上来判断,应该是个女人。而此刻那黑袍女子正将手指点在白牧生的额头之上,指尖与额头接触的地方闪烁着血红的光芒。
“好奇怪,血脉确实是我族没错。但为什么这般年纪依然没有觉醒的迹象?”女子看来应该是在检视白牧生的血脉及功法。指尖光芒时刻闪烁不停,随着时间的推移女子的手指却渐渐的有了些许的颤抖。
“嗯?这血脉之力有部分隐藏了起来。是因为什么?是要隐藏什么?这么多年流落在外的我族血脉屈指可数。这孩子该是哪一支脉的人呢?刺激一下应可尽知。”女子想到这里,便撤回手指。双手在胸前穿梭变幻出无数的手势,且双掌也是越来越亮。
“现!”随着一声轻呵。女子一掌打向白牧生顶门,泛着红光的气劲飞快涌出。
“啵。”一声轻响传来,一道同样为红色的光芒在白牧生的周身亮起,将女子发出的气劲挡了回去。而那周身的红色光芒则好似水波一样荡漾出连续的波纹。
“咦!”那女子连忙撤去气劲,身形连续倒退三步。
“这,这是。。。。。。”那女子猛的掀掉罩在头上的黑色袍帽。露出一副苍老的面容,但此刻那张脸上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光芒,这。。。。。。难道这是,这就是帝昆的光芒?”女子自言自语的话显得凌乱不堪,毫无逻辑可言。显示着话语主人此时激动且惊讶的心态。
女子愣在原地好一阵才重新有了动作。她缓慢的来到白牧生身边,俯下身仔细观瞧着他的面容以及周身上下每一处细节。
“是了!”当女子在白牧生的左手拇指上看到那枚纳戒的时候,浑浊的双眼中由于室内光线暗淡而散开的瞳孔猛然一缩。紧接着便是女子全身轻微的颤栗和脑门上快速渗出的细密汗珠。
“失踪千载的帝昆!”女子发簪上的垂珠一只在前后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啪!”那垂珠瞬间碎成了粉末,好似自己爆开一般。但只有女子知道,那不是爆开,是她在此刻不想让任何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在自己那本就掀起滔天巨浪的脑海里再增加上任何负担。所以以极快的速度抬手捏碎了罢了。因为那极细微的响声此刻在她耳朵里好似洪钟大吕一般振聋发聩。
“冷静!千万要冷静!我不能乱!”女子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平复下情绪。
女子又仔细观看了白牧生的面容许久,脸上的表情逐渐透露出一抹慈爱的神情。抬起的手几次都想要落在白牧生那白皙毫无血色的脸庞之上。但落下的手几次都是在即将触摸到脸庞之时又缓慢抬起,而那手上的每根手指都在轻微的颤抖。这样的情况在女子的记忆里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
“我知道你血脉中隐藏的那一部分是什么了,孩子。你的血脉尚未觉醒,修习的功法也并不是本族圣功。而且帝昆亦在沉睡,并不能提供给你任何帮助。若你真的是那人留下的血脉,我就应该是你的太祖母。如今能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你,是天不绝我一族。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女子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能接巨灵两击而不死,你这身体当也是有着一番不俗的际遇才是。如今尚不是与你相认的时机,太祖母便先送你份薄礼。”女子想到此处便一指猛然点在胸口,然后缓慢的抬起。只见一滴鲜红但散发着紫色光芒的血滴逐渐被其拉了出来。血滴离体便悬浮在女子指尖,周边的空气微微扭曲着。显然这小小的血滴中蕴含着极其庞大的能量。
“入!”女子将托举着血滴的手指点在了白牧生的胸口,而那滴鲜血仿佛找到了归宿一般,迅速顺着皮肤融了进去。
“孩子啊,这滴心血当能逐渐激活你全身的血脉。且能在危难之时保你心脉不断。其中还含有许多妙用,自待你逐渐发掘。如今族中尚不安定,你如此弱小,也不适合回族。只待有朝一日你能功成名就,独步江湖。那时便是你回族之时,太祖母就先回族为你铺路。”女子轻声的自言自语着。颤抖的手终于轻轻的抚上了白牧生的脸庞。
少顷,女子收敛了心中的情绪。取出一根金针,轻轻刺破白牧生的指尖,挤出一滴鲜血,装入一只白玉瓶中。然后又深深的看了白牧生一眼。这一眼很长,仿佛想把白牧生的每一分面容都深深的刻入脑海的深处。
密室内恢复了宁静,只有白牧生平稳且均匀的呼吸会发出舒缓的声音。那苍老的女子已经静静的注视了白牧生许久。
“无相。”不知过了多久,那女子轻声喊出了一个名字。
“尊上。”屋子角落阴影里突然传出一个人的声音。但就算你如何仔细的观瞧,也无法在那片阴影中看到任何东西。
“送他回梦渊大泽,并且从今日起,你便随时跟在他身边。但你不必跟他有任何接触,只需在万难之时护他性命周全即可。还有,跟他有关的一切信息,随时向我单独上报。切记不能让其他任何族人知晓他的存在。”女子说罢便轻轻一晃消失在了密室之中。
“尊谕。”密室里那片阴影好像晃了晃。
舒服,白牧生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般安稳的睡过一个好觉了。自从环江关破城开始,一路辗转,又数次身受重伤。为了能早日寻到妹妹的消息,日夜都在加紧修炼。哪里有过片刻的放松。而现在自己仿佛就陷在温暖而蓬松的云朵里一般。全身都暖洋洋的,而且精神无比的放松。仿佛一切烦恼都已经过去,而自己可以安心的缩在母亲的臂弯里舒心的睡着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