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莫名有些意味深长,康绛雪没想那么多,以杨惑和自己的关系,哪有请安这档子事,他只当是客套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直看着两人都没了影,康绛雪这才卸了劲,重新趴在床上。
钱公公还没走,在榻前很关切地问道:“陛下,您怎么会独自一人跑得那么远,还会跟杨世子和盛公子遇上?”
钱公公的问题很直白,围绕着他应该随时掌握小皇帝行踪的主旨进行,康绛雪懒得再支起精神对付这个老人精,只冷着眼把薄被也扔在了地上。
于是钱公公脸上的肉一哆嗦,消停了。
纵使这位小皇帝没有实权,说到底还是太后的亲子,名正言顺的皇帝,在这皇宫之中,面上人人都得供着。
康绛雪就此获得了短暂的平静,因着一番波折,也有些疲惫,索性睡了一阵。
天气依然闷热,幸而皇帝的寝宫之中用冰甚多,没有空调也没那么难挨,康绛雪浅浅睡了一阵,再醒来,已是晚间。
宫人们早早为他备好膳食,四五个小宫女轮着打扇,阵仗之大,搞得康绛雪来了好几日还是有些不习惯。
正慢腾腾吃着,钱公公又来到跟前,手持托盘呈上了一把长剑。
钱公公禀告道:“这是今日宫人在冷泉池拾得的,陛下可眼熟?您看该如何处置。”
康绛雪自然是眼熟,他惊讶地接过来看了好一阵,万万没想到美人受竟然将霁月剑落下了。
仔细回想当时盛灵玉双手都在抱他,确实没有空闲拿剑,这事竟应该怪在他头上。
康绛雪越想越同情,看过原文的人都知道美人剑不离身,就因为遇上他,不仅平白被骂还闹出了这样的乌龙……
这和天降横祸有什么区别。
他就是那个活体横祸啊,康绛雪叹息道:“把这把剑送去盛……”话音一顿,康绛雪临时改变了主意。
今天能轻松放过盛灵玉已经很挑战小皇帝的人设,要是再把剑送回去怎么看都会奇怪。康绛雪道:“罢了,先放案上吧。”
至于原物奉还,还是等之后再想方设法找由头吧。
康绛雪吃了一筷子菜,又道:“对了。”
钱公公:“陛下有什么吩咐?”
康绛雪理直气壮厚颜无耻道:“对外别说朕已经好了,就说朕伤着了,伤得很重,身子动不了,没个五六日休养不行,这几日实在上不了朝了。”
钱公公细细的眼睛一转,对小皇帝这个不理朝政的昏庸作风一点都不惊讶,习以为常地回道:“是。”
其实来了这几日,康绛雪本就一次都没有上过早朝,小皇帝一向如此,并不会引人怀疑,可他要是还想继续偷懒,最好还是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假意称病除了逃避早朝,还可以逃避宠幸宫女,算起来也是一举两得。
至于康绛雪不上早朝会不会对国家产生影响更不用担心,即使小皇帝不露面,每日的早朝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没有皇帝的早朝还能进行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事实就是早朝由太后和长公主二人同时垂帘听政,并将这样一直持续到杨惑造反。他这个小皇帝无须操心更操不上心,当真只是个背景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