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断墙后面走出来,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只躲在角落里的亚雌。
亚雌低着头,把脑袋埋在臂弯里,看不清楚相貌,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听见了秦斯刻意放大的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然后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努力往后退,一张灰扑扑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听见……呜呜呜……”
秦斯:“……”
他眉心微蹙,蹲了下来,“什么你?没看见??”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是坏虫。你?刚刚,是不是看到别的虫了?”
雌虫神色惊惶不定,目光也有些呆滞。片刻后,才怯怯地点了点头。
“你?和他么……不是一起的?”
“不是。”秦斯说,然后斟酌着问,“你?是说,你?刚才看到一只虫杀了另一只?”
“……嗯。”
“……”秦斯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按理说虽然林同在他意料之外的情境下被一个不认识的虫个杀死了,但归根结底也是他罪有应得,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对劲。
还是那句话,既然想杀,那为什么不早点解决,非要等到这个时候?难道说还有什么环节是他不知道的?
正在他思考时,衣摆忽然被轻轻扯了扯,秦斯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然后才反应过来。他低头,只见那只亚雌正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亚雌的发色是柔软的栗棕色,一双漂亮桃花眼此时水光盈盈。他虽然坐在墙角,努力把自己缩成尽可能小的一团,但还是可以看出漂亮的身形轮廓。
看到秦斯搭理他,他的眼底一亮,似乎格外委屈地扁了扁嘴。
“你?不是坏虫……”他问,“那你是警察吗?”
“我找不到家了。您能……帮帮我吗?”
秦斯有生以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把一只陌生的雌虫带回家去。
虽然他总觉得这只雌虫身上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但这并不能彻底解释他的异常举动。
起初他把这只连自己名字都忘掉了的雌虫送进了医院。经过检查,医生说他可能患上了应激性创伤后遗症,在见到了恐怖的场景之后为了消除影响,连带着之前的记忆也进行了清除。
但同时医生也隐晦地暗示他这样的虫要么是专门来讹虫的,要么是脑子不好,有精神病,不然谁平白无故往荒郊野外跑啊!
说到这儿,医生顺嘴问了一句他是见到什么被吓成这样,秦斯麻木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做了个噩梦吧。
医生:???
秦斯不太想再去警局,他在星网的公安系统上还留有案底,一次两次没被发现是侥幸,但不能总拿这个来冒险。于是他用了一下午托虫帮他在公安系统上查找走失虫口的信息档案,间接地黑了警务厅的数据库,顺便把各种资料给自己也备份了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但搜遍了数据库,都没有找到这只虫的信息。
更糟糕的是,秦斯来来回回检查他无数遍,除了衣服里面没办法检查,但从外面来看,这只虫压根就没有只虫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