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植离开此地后就找上京城有名镇妖师卫然,他曾经杀了很多为祸世间的妖祟,在京城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据说只要他出马就没有收不了的妖。
汪植骑着快马一路赶到卫然居所,敲了门等上许久才见到人,卫然没邀请他进屋内,只在门外询问他何事,汪植一五一十说了狐妖之事,却被卫然断然拒绝,他表情猝然冷漠之极,温润公子的样貌都结出一层冰茬,他关了大门,不顾汪植牵着马站在廊下,黑夜里,风吹着灯笼摇摇晃晃,烛光忽明忽暗。
突然阴森的夜,让汪植顾不得思考卫然为何拒绝,他转过头看向远处,只见一袭红衣女子倚在树前,清冷冷的看他,汪植虽强撑着不露怯,脚步却如粘在地上动弹不了。
江聆伸出手,汪植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飞过去,就在手臂穿过他胸膛命中心脏前,一股外力直接将他打飞出去,撞断树木,摔在地上。
江聆看着突然出现的卫然,轻“啧”了一声,而卫然的表情也不像之前对汪植那般冷硬,和缓上许多。
“好了好了,别再说教了,你护着的人我不动了”
卫然一身白衣,头发披散着,明明风神俊朗的人儿,只要一张嘴就没好事,就跟念经的和尚,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江聆杀不了他,而他也没法对她怎么样。
江聆放了汪植一马,转身消失在原地,卫然未出口的话憋在心里,手指握拳,他没再管前方身受重伤的男子,转身回了竹屋内。
竹屋里一盏煤油灯挂在竹墙上,他坐回书桌前,手指轻挥,一叠白纸显露出来,最上层置放着卷轴,随着手指轻轻推动,卷轴被打了开来。
身着大红色妖艳裙装的女子,头插一朵紫色桔梗花,巧笑倩兮间注视着为她着画之人,画中人的神情与江聆本人相隔万里。
那时她才刚刚五百岁,是妖界一族最杰出的狐妖,为她作画的是初初得道出山历练的卫然,他们是朋友,两人性格截然不同,她喜欢自由无约束,时常下界去凡间玩,而他专注修炼。
两人一别就是七八年,好在修士可以忽视时间的流逝,再见时,他一袭白衣浑身是血,狐族的嗅觉灵敏,她闻出来妖族血液的味道,追问他发生何事。
他当年如何说的?他说:“是荣沧,我杀了他.....”
荣沧是只雪狼妖,幼年时常追在江聆身后叫“姐姐,姐姐”,她惊讶极了,似是想不明白,半天没有跟他说出下一句话。
“为什么”
“他走火入魔失了理智,伤了很多人,我只能如此”
江聆冷笑着朝他攻过去,招招往他要害上去,直将人逼的节节后退,掌心中力量迸发,似是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他不明白,走火入魔的妖是无法回头的,趁他力量还没强大前杀了他,才会将危害降到最小,否责整个妖界都会为他承担后果。
他不明白的事,后来的江聆也没有同他说,生而为妖,她虽任性妄为,却很识大体知轻重,却在这次为了这只雪狼妖与他一刀两断再无联系。
卫然从很早前就喜欢她,师父曾说他下山后就不知道回去,却哪知他的小徒弟下山的第一个年头就碰上了心爱的姑娘,他一直当她只是爱玩,但心里是有他的,却没想到为了一只无法回头的狼妖就轻易舍弃了他。
他固执的留在凡间留在京城,甚至常远远观望她,他如此心系于她,她却避他如洪水猛兽,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一句,两人即使见面,也只是他一个人在说。
手指轻抚画轴上女人脸颊,他蹙着眉头,指尖温柔停留。而回到客栈的江聆手指把玩着珠子,心不在焉的看着床幔,她与卫然曾是极好的朋友,他温柔写意喜欢弹琴,自己的喜好他都记得。
可唯有一件事她忘不了,荣沧的死,她知道卫然不嗜杀,也知道他肯定是有除魔卫道的理由,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姐姐的孩子被杀了,她又如何能轻原谅了杀他之人呢!
与昔日好友到了此番田地,她下不去手真杀他,却又不能当事情没发生,感情的事理不清,她又最怕麻烦缠身,对于理不清弄不明的事情从来都是能避就避,两人只要保持如今不咸不淡最好。
她躺回床上,领口低的可以看见丰满的乳房,她嗅了嗅鼻子,空气中有股刺鼻的气味,似是隔壁屋内传出来的,手中珠子霎时显出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