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四姐姐？好巧，你们也来游船？”符婉儿看着符元珍和符元娣从符家的马车上下来，作惊讶状。
符元珍化了精致的妆面，垂眸浅笑，粉扑子小脸红润有光泽，姿色提了三分，但与身上那股天然的青葱活力相背，美则美矣，灵动不足，反而落了下乘。再看符元娣，穿着上亦是用心打扮过的，但她人小，不好做太多花样，素着一张白胖的脸，大圆眼睛，也称得上可爱。
不错不错，罗氏赵氏的执行速度果然没让她失望，她不过命红萝在符家名下的铺子门前提了一句姜家小十爷有事离开了，这才半个时辰不到，符家三姐妹就凑齐了。
符元珍眼珠子往符婉儿旁边转了一圈，柔声细语道：“听说晚上有灯会，出来逛逛，不想碰上妹妹，果真是巧。”心里却道，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没爹娘管有个舅舅带着到处跑？寻常出门，一堆人围着，下了马车就是门，根本看不到外面的花花世界，若不是……娘才不会轻易放她出来。想及此，心里又是一阵酸。
符婉儿欣喜一笑，上前挽住她的手，“幸亏姐姐来了，不然婉儿可要成个不知礼数的人了。”
符元珍一副知心好姐姐的模样，关切道：“妹妹何出此言？”
符婉儿羞赧道：“我身上有些不适……”她刻意看了眼梁琮，凑近符元珍耳边说了几句话，随退回来道：“本约了梁二公子游船看灯，可我实在难受得紧，拖久了，怕露出痕迹，只得先行告退。但我们做主人家的，怎好叫客人落单，可巧姐姐和妹妹来了，我少不得要求个人情，请姐姐妹妹替我作陪。”
符元珍双眸微亮，几乎要脱口应下，话到嘴边硬是绕了几圈，在符婉儿多次恳求之下才矜持地点点头。她们自顾自地做好了安排，全然没注意梁琮那张越来越黑的脸。
符婉儿虽刻意掩饰，但癸水二字还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他耳。他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却知道每个女孩子长大后都会有，也知道这个东西会叫人不舒服，符婉儿提前离开算是情有可原，他不好说什么。但她那两个姊妹一脸要吃人的样子，着实令人害怕，不由怪她多事，他哪里就一定要人陪了？独你能走，不许他也走？
立刻道：“你不舒服？那我送你回……”话戛然而止，他低头看去，登时吓得后退三步，而牢牢抓着他裤腿的符元娣亦跟着往前三步，她指着湖边的小船道：“予珹哥哥，我们去游船吧。”
他素日结交的女子无不是知书达礼的，即便是怪脾气的符婉儿，言行举止也无不妥，猛然对上符元娣这么个莽撞的丫头，一时失了方寸。路人见他一个俊俏小公子和一个五六岁的女童拉拉扯扯，纷纷投来的目光，他顿时脖子红到耳根，用了点力气甩开符元娣。
但殊不知符元娣是个属狗皮膏药的，她年纪小，却能辨美丑，听罗氏念叨多了，也晓得梁琮跟那金项圈一样，是个极好的东西。
可好东西不是她的。
那就只能抢了。
她又扑上去，“我想划船！予珹哥哥带我去嘛！”梁琮的脸红得几乎滴血，投向符婉儿求救的目光里饱含着惊慌失措。
符婉儿微微一笑，“愿梁二公子玩得开心。”随带上帷帽，悠然转身。
“姑娘又骗人。”
符婉儿留意着街边的小摊，漫不经心道：“哪里骗人了？”
红萝道：“姑娘根本就没来癸水。”
符婉儿诧异，“你还知道这个？”停在一个农夫的地摊前，大大小小手编的竹篓，她弯腰挑了两个纹路密集的。
红萝小声道：“绿蔓去年来的，我看见她换洗过布条。”
“你倒是眼尖。”付了钱，符婉儿将竹篓递给红萝一个，笑道：“好些日子没去，河里的鱼也该肥了，今个儿难得好天气，这么暖和，咱们不如踩水耍去，顺道摸几条鱼吃。”
红萝眼睛刷的亮了，但想到李觅，又纠结起来，“可是姑姑再不许姑娘去的。”
符婉儿诱惑道：“最后一次，等去了姜家，人多眼杂的，可就没这样的机会了。况且你不说，我不说，姑姑怎么会知道，癸水这种事实属私密，他们又不会四处宣扬，姑姑只当我还在游船呢，至于鱼，就说是回来的路上买的。”
红萝不由佩服，“姑娘想得好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