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莲日日在圆明堂邵阳房忙的不亦乐乎,闲暇之余得梓木指点修炼心得,修为小有提升,更于前日拿到了丹房私下补贴的十块中品灵璧,虽说和梓木先前许诺的一百块差了些事儿,可她也非贪心之人,如此已甚为满意。
这日丹房清闲,闲暇之余,盛莲偷偷溜去前堂打个下手,也能讨几个赏钱,梓木心知肚明却不点破,也算默认她干私活的行为。
日落前,堂中接了份往海上官船送解毒丹的差事,一般来说,外送会按距离远近抽取提成,遇上豪爽的客户还会给些赏钱,若是往常,这种好事儿大伙儿争相前去,可如今蜃兽在海上作怪,神出鬼没闹得人心惶惶,哪还有人愿意出海送货。
盛莲见天色已晚,又想着海上并不太平,原也不想去,奈不住管事舌灿如莲,软硬兼施,盛莲想着这管事平日里对她也算照顾有加,到底接下了这份差事。
原来这船乃上院官船,受命前往沉璧渊巡查,返航时巡查官一时兴致,命人捉来冉遗鱼烹食,偏偏贪嘴多吃了几尾,让酒一催,鱼毒迷心陷入了昏睡,船上虽有随行医官,可船上所带药材不全,无奈之下使雀鸟传信圆明堂购置能解百毒的解毒丹。
盛莲上船时天已黑透,月亮尚未升起,藏蓝天幕下云气凝重,海风呼啸,直摇的船身左右荡漾,打的桅杆吱嘎作响,突然就起了风浪——盛莲莫名打了个寒颤,不安顿时涌上心头,她欲回返,奈何通传的兵士半天不见回来,解毒丹送了进去,灵璧却收不上来,别说佣金,便是回去也没法交差,她等得焦急,却见远处夜幕之下异象突生——
就在这官船正前方,说近不近说远似乎也不算太远,有团金光自水中冉冉升起,映得前方海域粼粼波光,偏偏又朦朦胧胧瞧不出何物,突然,那光团并水中倒影融化了似得,以肉眼可见之速朝四面延展,继而衔接,形成一道接天连海的垂直光瀑,天空被染成昏黄之色,海中金水荡漾,绮丽而诡异。
那情景该如何描述呢,就好似夜幕深处被撕开一条极长的口子,九天之上的灵光顷刻之间自那道口子中一涌而出,飞流直下,一泻千里,在海天之间形成一道隔绝黑暗的光瀑,明明美得不可方物,偏偏又让人不寒而栗。
船上众人驻足远望,一时鸦雀无声。
“这是——”盛莲呆住。
“不好,快跑——”突然有人高喊,“是蜃兽来了——”
众人顿时乱了方寸,惊慌失措的在夹板上乱窜,“镇定——安静——”一位身着金鳞铠甲的武士登上甲板,手握金戟,威武不凡,他运气大吼道,“水手全部回底仓,舵手转舵,其他人拉锚升帆,立刻返航!”
金甲武士声如洪钟,一番话铿锵有力,顿时将众人镇住了,一瞬安静后,人们像是猛然惊醒一般,连忙各就各位,井然有序得忙活起来。
光瀑似能洞察人心,不待船帆升起已朝前逼来,速度极快,盛莲见状心中一慌,丹田突然疼如锥刺,她一算时间暗道不妙:这么快就一个月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封印有松动的迹象?她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收灵璧,忍着疼痛跳上鹤背,那仙鹤通灵,感知危险拼命扇动翅膀,奈何依旧快不过光瀑,不过片刻,盛莲只觉周遭一亮,身子一空,顿时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已然置身一片青山绿水之间——碧空如洗,万里无云,远山如黛,溪流蜿蜒,百花齐放,草木郁葱,一派兴荣恬静。
盛莲一头雾水,不知身在何处,欲扶树起身,岂料手掌穿枝而过,猛然间,她想到刚去圆明堂邵阳房那一日,晚上下工梓木要送她回家时说过得那句‘偏偏都没了元神’,莫非——她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我此时就如梓木所说,乃元神出窍?
“莲儿——”身后有人呼唤,声音熟悉而亲切,盛莲一怔,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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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挂满果实的石榴树下,一妇人含笑唤道:“莲儿,睡醒了,渴不渴?过来喝些水。”
盛莲不敢相信,树荫下站着的——分明是她日思夜想的娘亲!“娘?”她怔了,嗓子干涩,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好容易才试探着唤道,“娘亲?”
“怎么了?”盛李氏摘石榴的手一停,“可是馋了?来来,娘给你摘个又红又大的。”
“娘亲!”盛莲不敢相信,又小心翼翼唤了声,鼻子一酸,顿时泪盈满眶。
“傻孩子,这是怎么了?”盛李氏连忙上前摸她额头,“不热啊,可是又不舒服了?莫哭莫哭。”
能摸着了,能摸着了!盛莲一把抓住贴在额上的手,“娘!”她哑声唤道,眼泪如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出,人已不管不顾地扑进盛李氏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盛李氏满面焦急,轻抚她背,“我们小莲儿不哭,快告诉娘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