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缠绕在围墙上,云雾般的紫中缀着蓝星,在连绵的细雨中,灿若云霞,朦胧绮丽。浅白色的雾气缠绕着,缱绻出香风雾气,龙蛇般的蜿蜒,和那墙上的紫藤花一同,盘旋纠缠着,像是守护着一禺庭院。
带着压抑的血腥味丝毫没有因为朦胧的雨气消散,反而在蒸腾的雨气里愈发厚重。
蝴蝶香奈惠用湿毛巾轻轻擦去平躺在病床上男孩额头上的汗渍,轻柔地,颤抖地,像是害怕惊扰一个虚幻的梦。
白色的病床上的男孩,也苍白的可怖。黑色的发丝盘绕在他的脸颊脖颈,和白的甚至有些发青的唇瓣间,不见一丝血色。浓重的散不开的血气与药香缠在男孩身上。
呼吸虚弱颤抖,和当时捡回来的幼小的身影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只有这个时候,才让人恍惚意识到,这个人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从穿上属于鬼杀队队服的那一刻,这个属于蝶屋的孩子渐行渐远,只留给守在蝶屋的家伙一个逐渐可靠的背影。
等这个可靠的背影蓦的刀下,被染上血色时才让人恍惚的意识到,可靠的弟弟原来也会这样的脆弱。
脆弱到一眼没看住,就在眼前碎开。
向来温雅美丽的女孩守在病床边,血丝爬在她的眼球眼角,伴着眼尾的青色,满面的倦容。
她的眼前不断回放着那团血雾炸开的瞬间,孩子执拗的双眼隔着血雾与自己对视着,那片湛色仿佛燃烧起来海洋,炽烈的让人的灵魂跟着颤抖。
“姐姐。”同样面色不好的蝴蝶忍走进病房,她手里端着一碟药膏,是要抹在零号的断臂上的。
“我来吧。”蝴蝶香奈惠忙收起毛巾,她对着满脸倦色的蝴蝶忍勉强露出一个笑。
蝴蝶忍抿紧着嘴角,她嗯了一声,将手中的药递给蝴蝶香奈惠。
蝶屋的两个小姑娘都惨白着脸,守着病床上气若游丝的男孩。
蝴蝶香奈惠拿着药碟,她小心翼翼的拉开盖在零号身上的被子,视线扫过那失去下半截的小臂,猛地颤抖起来。
眼泪瞬间润湿蝴蝶香奈惠的眼眶,在流下的瞬间又被蝴蝶香奈惠迅速抹掉。
她强撑起来,抖着指尖挑开缠绕在零号小臂断口处的绷带,洁白的绷带被蝴蝶香奈惠一点点拆下来,黑红色的血液瞬间涌了出来,染脏了床铺。
“唔……”
在床上昏迷的少年痛苦的呻//吟的出声,他蜷缩起身体,半截手臂向后缩着,躲避着蝴蝶香奈惠的触碰。
蝴蝶忍猛地站起身子,她咬着唇瓣,上前几步按住了零号的肩膀,把剧烈颤抖着的男孩揽在了怀里,拼命的搂紧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蝴蝶忍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滴答滴答,掉在了零号的脖颈上。
蝴蝶香奈惠托起零号的半截胳膊,骨肉参差,黑红色的血液趴在那截瘦小的胳膊上。
眼前的一切都在昭示着一个可悲的事实。
蝴蝶香奈惠深吸一口气,她颤抖着手将药碟里的药膏托在掌心,闭了闭眼睛,一狠心敷在了断口上。
“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