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林诚睡着後何安安悄悄离开病房,到柜台告知护理师自己要出去一阵子,请他们帮忙注意林诚的状况。
进了电梯,她拿起手机给司清言发讯息,把从林诚那里听来的以及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告诉他,但没有等对面的人读取便直接锁屏关机,塞进包包深处。
她知道司清言一定又会说她冲动,而这回她亦有自觉,可是有些事情本就无法只以理智冷静分析。
抵达育幼院门前,她询问现场的警消人员後得知何岳在烧毁程度较轻、已经先行采证完毕的那一区,也正是办公室和院长室的所在地。
事到如今看什麽都不像巧合。
她道了谢,踩着散落的碎块火灰走过断垣残壁,跨越已形同虚设的门槛进到「室内」。门窗墙壁大多被燻得焦黑,手轻拂过就簌簌落下碎片雨,燃烧後的气味仍残留在空气中,窗外的空地停着那辆说是被开去保养却没丁点变化的车。
环视周遭,空间还保有原本的模样,可落在眼底却是荒芜一片,心也彷佛被凿了个洞空空落落的。
曾经的家就在这短短一夜付之一炬。
「安安,你怎麽来了?小诚还好吗?」
原筱涵从只剩下门框的门看见她,朝她挥了挥手里的文件,她赶紧抹去眼角渗出的Sh意,「他已经醒了,医生说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了,刚好我想起来找老爹有点事就先哄他睡一觉,然後抓时间过来。」
「太好了。我这边也快弄完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找院长吧,顺便帮我盯着他收拾,别偷懒什麽都不看就全当报废了。」
何安安瞄了眼原筱涵集中物品的箱子,一些熟悉的文件夹相较以前变得十分单薄,应该是在火灾中烧掉不少,即使整理已近尾声仍装不满一半。
从办公室走几步拐个弯就能到院长室,何安安被人绑上铅块似地拖着脚步,愈靠近一步心情就愈沉重一些。
院长室的门大开着,何岳专注翻找整理,完全没发现她已经站在他身後,直到她出声他才像只受到惊吓的猫从地上弹起来,回过头时脸上闪过一刹的错愕,俨然做贼心虚的样子。
「走路都不出点声,是要吓Si你老爹啊!我才浴火重生不久,你就急着送我一程也太过分了!」
何安安无视他夹杂玩笑的抗议,直奔主题,「老爹,这场火……跟你有没有关系?」
「什麽跟我有没有关系?它烧了我工作和吃饭睡觉的地方应该不能说没关系吧。」
「小诚跟我说火灾发生时他的房间是上锁的,是你把他救出来。」
「对啊,还好我有过去看看,梁柱被烧得掉下来刚好卡住门,才没办法从里面打开。」
「但是院长室和你的房间明明都在另一边,你怎麽会想到要去小诚那边?还是,你想找小诚做什麽?」
「我好歹是这个育幼院院的院长,当然得看好这些孩子,只是当时的火势我最远只能走到小诚房间,不然当然会再往更里面走。」
「那你跟基金会财务长是怎麽回事?你拍卖会中途离席就是跟他见面对吧。」
何岳停下手边的事,站直身子面向她,语气真诚得彷佛真的没做任何亏心事,「闺nV啊,你今天怎麽净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既然如此你就当被我耍了回答我啊!」她忍无可忍,扬声道:「告诉我你和苏进只是刚认识、告诉我你身上有菸味事去别的地方沾到的、告诉我这场火灾的起因不是被小诚撞见你和苏进在说黑钱的事!」
「你说什麽?」何岳脸sE一沉,方才嬉皮笑脸的态度已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