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悠地晃荡到了林府,他们来得不早不晚,属于权势一般的人家早早到了,权势再高一些的还没有到场的时候。

    林文斌迎了出来,见着林芷有些激动:“二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前两次休沐都没见你回府,这么多日不见,弟弟我都怕你找不回回府的路了!”

    林芷白了他一眼:“我还没痴傻到那种地步呢!”

    林芷进了宅子,注意到好些陌生的人家,甚至还有在宫里见过几面的大臣,见到自己来了,还上前聊了几句,跟着,围过来见礼的人也越来越多,林芷都要笑僵了,林文斌这个正经的林府嫡长孙倒是被挤到了一旁。

    好不容易钻出人群,林芷发现自己今儿的发型都有些凌乱了,她伸手随意抓了几把,长吐了口气道:“老天,我又不是香饽饽,这帮子把我围住干什么?”

    林文斌艳羡地看了他二姐一眼,因着今年梁王主持科举事宜,大肆排除异己,选拔他梁王一派的人,自己却名落孙山,上官进爵的第一步就栽了个大大的跟头,可就是自己能够入朝为官,要像得到这么多朝廷命官的礼让对待,也是需要许多年的。

    “二姐现在可不得了,比祖父还厉害呢,现在别的人家都知道我林府有一位在朝廷当官的女诸葛呢!”

    女诸葛是什么意思?

    林芷重重地拍了林文斌肩膀一把,说道:“别阴阳怪气的了,一天天的,还以为你是怨妇呢,小心以后娶不到娘子。”

    林文斌见林芷脸上没有异色,心里才放心下来,他方才其实存了几分试探之意,见林芷表现得如同往日一般,并没有因为有了权力而高高在上,他又羞愧于自己存了小人之心,随即故作轻松地道:

    “那可不行,你做人家姐姐的,怎么能咒自己弟弟?况且我娘子过门之前,还要让二姐先看过才行呢!”

    林芷抬脚就往内院走:“你脸皮倒是厚,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哎,不对,方才我可是看到不少睿王、梁王的人,他们难道与咱们府里很熟吗?”林芷突然想到方才围住自己的一大帮人,里面可有不少认识的面孔。

    “得了吧,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这么多达官显贵都派了人过来,祖父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

    林文斌怀疑他二姐现在还能在宫里安然无恙,怕是跟东厂那位脱不了干系,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他无奈道:“我说二姐,你也不想想,你如今可是与东厂那位扯上了关系,那位是什么样的人物?”说着,他小声嘀咕道:“要说现在这大燕,龙子皇孙说话还没有他有分量呢!”

    林芷心道原来祝寿是假,来拉关系是真。

    时辰还早,林芷本想先回院子修整一下再去前院给祖父请安,却没想到才刚喝完一杯茶,准备再倒一杯时,林文斌又来了。

    “你不去前面待客,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林文斌躲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嬉笑道:“你现在可是林家顶有本事的人,祖父叫我亲自来叫你呢,让你去前院待客。”

    林芷眉头一皱,知道逃不过,只得跟着林文斌去了,到了前院,林芷遇到许久未见的祖父,行礼祝寿,完后送上一副大家出手的松鹤日出图,林之洞笑摸着胡须,接过画来,眼睛一亮,连连叹道:“这可是何松原的何大家的真迹啊!芷儿为祖父寻得这么一副画,费心了,好!好!好!”

    旁边有位林之洞的好友忍不住惊叹道:“不是说何大家的画全部被大内收着么?令孙女苦心寻得这么一副真迹,真是再好不过了,林兄好福气!”

    林之洞眼神深了些许,只是笑笑,受了这夸赞。

    林芷哪里知道自己在江无心的库房里随意寻摸到的一幅画,竟然还有这么大的隐秘,看周围瞧自己的视线都发红发热了,林芷有些受不了地道:“祖父,我这边就先退下了?”

    林之洞小心地将画卷起来,满脸笑容地对林芷道:“跟斌儿去大门口迎接贵客去吧,祖父这边的事不用你费心。”

    林芷告退后,跟着林文斌到了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