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来人?

    谢瑜骤然睁开眼,他直起身,缓缓地抽出自己的右手,却发现有半边衣袖都被陆菀压在了身下。

    若是抽出,非惊醒她不可。

    此时的陆菀,两颊上粉晕致致,呼吸细长而悠远,显然是云梦正酣,白生生的小手还扯着他袖袍的一角,乌鸦鸦的长发散了一床。

    谢瑜垂眼看着,并不想惊醒她,便伸手触及到自己腰间的青玉带钩,修长指尖一挑,竹青的衣衫就散了开。

    他只着了素白里衣起身,开了门,倒让本来心急如焚来叫他的谢觉吃了一惊。

    “郎君……我……”

    郎君这一身,分明是……

    他这是打搅了自家郎君的好事!

    谢觉两腮抽搐,忍不住往室内瞟了瞟,却是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听见什么声。

    他现在有点茫然,满脑子都是自家郎君这,得手速度实在有些快,是不是催着钦天监早些时候定下日子,要不先有了小郎君,说出来倒不好听了。

    “是何人使来的?”

    午睡方起的嗓声带着些微哑,谢瑜面色平静地望着随从,淡声问道。

    东边来人,这显然是谢觉顾及到陆菀仍在,言语里带了几分隐晦之意,实则是指东宫来了人。

    但即便是东宫来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若是袁默差使来的,便是真有些要紧事了,毕竟他才是太子心腹。

    谢觉也知他的话意,心里暗自叫了声苦,若不是这事紧急,他也不敢打扰他们不是。

    他压低了声禀告着,“是袁郎君差来的,说是有要紧事,请您寻了借口去东宫一见。”

    直接去东宫如此打眼,甚至来不及去私下宅院,这是太子都已经顾不得避嫌了。

    看来果真是有急事,谢瑜敛住了眉眼思量着。

    “叫人备好马和斗笠,我换身衣物便行。”

    “郎君,要不,”谢觉咽了咽口水,眼神又往里瞟了眼,“我让人先送些热水来?”

    清冷的视线落在吞吐犹豫的谢觉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地僵直了几分,但他心里却不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他又不知道自家郎君有没有成事,问一句怎么了。

    “不必。”谢瑜并未与他计较,就把他避之门外。

    门外的谢觉一拍脑袋,叹了口气,就沿着淌着雨水的回廊去行吩咐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