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莺把车子停好,朝人群走过去。罗晓明见她走过来,连忙把脸转向她,用目光示意她不要说出他的身份。邹莺心领神会在朝他点点头,然后走进人群,来到身边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围观人群见来了一个脸蛋艳丽、气质高贵的美女,都纷纷掉过头来看她。罗晓明指着躺在地上的老人,说:“我在马路对面看到他的自行车被这块石头别了一下,摔倒下来,等红灯变绿灯后,我把车子开过来,停好,下车想来扶他。他摔得很重,我就帮他打她女儿的电话。她女儿来了以后,老人对她女儿说,是我的车子碰了他。这不是冤枉人,好事恶报吗?”
“就是你碰的?你还想抵赖?还想冒充好人?哼,你休想!”她女儿简直像个泼妇,紫涨着脸指着罗晓明,破口大骂,“你这个人样子帅气,素质怎么这么差?啊,道貌岸然,品质恶劣!”
罗晓明被骂得狼狈不堪,心头十分纠结:要是我亮明自己的身份,继续被冤枉,那么,我的名誉就会受到伤害,经济赔偿还不说。要是凭我副市长的身份,硬是说我是无辜的,就会被人落下以权压人的口舌。要是这事被人发到网上,或者被媒体报道出去,那我就又要出名了,可这是一个什么样名啊?
罗晓明感觉很为难,所以对邹莺说得很详细,蒙冤洗白的迫切心情溢于言表。邹莺知道罗晓明的心情,听完这个女人的谩骂,俏脸一拉,说:“你不要骂得太难听好不好?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你怎么就认定是他碰的?”
女人像疯了一样,冲着她叫嚷起来:“你是他什么人啊?你想怎么样?帮他一起抵赖?!”
邹莺不想跟她一般见识,掉过头去不理她。她咂着嘴,对罗晓明说:“怎么会这样?你竟然成了第二个彭宇了。”说着转脸去看站在一旁的警察:“这里有探头吗?”警察摇摇头:“有,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邹莺又抬头看着围观群众,提高声音说:“这里,有谁看到老人倒地的情景的吗?出来帮这位好心人作个证吧。”
现场一片沉默。过了一会,有人小声说:“我们都是后面来的,没有看到他,跌倒时的情景。”邹莺有些失望,问罗晓明:“打了120没有?”罗晓明点点头:“我打了,应该马上到了。”
邹莺这才走到倒地的老人跟前去看他。一看老人的脸,她一愣,觉得这人怎么那么面熟啊,便蹲下去致细辨认他的脸。一认,她禁不住叫起来:“啊,这不是季庆帮吗?”
罗晓明一听邹莺认得他,纠结着的心立刻放松许多。他再次走上前去看老人。邹莺提高声音,对闭着眼睛的老人说:“季庆帮,你认识我吗?”
老人还在痛苦地呻吟着,慢慢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动着嘴巴,欲言又止。这时,救护车呼叫着开了过来。罗晓明对邹莺说:“先把他弄到医院去再说。”
守护车上下来两个医生,抬了一副担架来弄老人。罗晓明也帮着一起去帮着弄,将老人抬上车后,一个医生说:“他的家属呢?上来吧。”两个警察去找人群中老人的女儿:“你快上去啊,一起去医院。”
老人的女儿有些不情愿地嘟哝:“我没钱,叫碰他的人去付钱。”警察去看罗晓明,罗晓明忍气吞声,点头同意。但他身上没钱,就求救似地去看邹莺,邹莺点点头:“我有,先垫上吧。”说着对医生和他女儿说,“你们先走,我跟他开车过来。”
老人女儿不施心地说:“他要是不来怎么办?”邹莺说:“我是城管局的,叫邹莺,我认识你爸,也认识他,你放心好了。我跟他一起去医院。”警察说:“我们跟着他们一起来,你快上救护车。”
这样,救护车起动,开在前面,邹莺和罗晓明的车子开在中间,警察的车子殿后,一行四辆车朝市第一人民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老人的女儿真的把罗晓明当成了一个可恶的肇事者,她拉着脸,不仅所有的费用都让他交,嘴里不住地骂骂咧咧,埋怨他,责怪他,甚至辱骂他。
她凶狠地对罗晓明说:“你光出医疗费就行了?不可能!你还要赔偿我爸的各种损失,没有几十万,你休想过门!”
罗晓明只是苦笑,不还嘴,显得有些可怜。老人摔断了脊椎骨,必须动手术,里边要装进口支架,得十多万。所以各种费用算了一下,医院让罗晓明先预交十六万。
罗晓明吓了一跳,我哪来这么多钱啊?但在没搞清楚真相前,他没办法不交这个钱,怎么办?罗蓝明忙把邹莺拉到一旁,说:“要这么多钱?怎么办?你说你认识他?这老人到底是谁?”
邹莺说:“他是市垃圾处理厂的一名退休工人。去年,我代表城管局里,到他家里慰问过他。他现在可能还没有想起来,或者想起来了,也故意不说。所以,等医生给他处理完,安排好病房后,我去问他。要是他咬住你不放,这件事就麻烦了,费用很大啊,没有几十万,根本下不来。医疗费只能报销一部分,其它费用都是报不了的。”
罗晓明说:“你一定要让他说实话,这事非同不可,因为他不只是污赖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关系到社会风气,人类道德的问题。”
邹莺说:“我一定尽力,让他开口说实话。”罗晓明看着打扮一新的邹莺,心里有些感激,说:“今天多亏了你,否则,我真的要吃哑巴亏了。关键还是对我的影响太坏,也有污社会风气啊。”邹莺说:“你让警察留下来见个证。”
罗晓明脑子里灵光一闪,来了一个灵感:索性请个记者过来,也可以请郭燕妮出来,就这件事组织媒体展开一个讨论,这对端正社会正风都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