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行缄口,冷冷地看过去。
安人颂也站起来,正要反驳他,柴致信却突然转了个神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慈父模样:“算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了,哪还有人听我的,一个个的都觉得我要害他们。”
看着他变脸比翻书还快,那两人又很受不了他这样子似的,李少行从鼻子里轻嗤一声,果不其然挨了一眼瞪,他重新挂起笑说:“好了,柴老先生想和我单独谈谈?荣幸之至。”
柴致信的办公室只有外墙面做了窗,走廊外看不进去,只有门上一个小视窗,多看几遍又显得怪异,安人颂瞧了几次都没看清楚里面的状况,生出几分心急。
安雅才静站着,看不清脸上表情,兄弟二人早点过来的时候没少互相呛声,安人颂想起李少行刚才的异状,还是走过来问:“他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安雅才抬头微笑:“你问来也没用。”
安人颂眯眼:“没有我你能遇上他?”
安雅才笑容更盛:“人颂,没有你他会好过得多。”
安人颂得了这句话,晃眼间面色惨白,面前的实木门在此时打开,李少行面色如常地走出来,他本来穿着外套,刚才一冒汗,就解了搭在椅背上,忘了带出来,他明明踩着大理石砖面,却好像踩着云团,他犹豫地看了安雅才一眼:“你给了我百分之二?”
安雅才点点头:“我和人颂一人一半,是你应得的。”
大门大户的离婚官司不好打,他们一没有子女,二只有婚姻之名而无事实,李少行手头上不缺钱,也不贪这种“不义之财”,如果有心,离婚直接离掉一半家产也不少见。
李少行转头看安人颂,他也无所谓的样子:“……给你你就拿着。”
李少行叹气道:“收回去吧。”
安雅才:“为什么?”
李少行皱眉,神色复杂:“他说让我把婚戒归还,否则算我非法侵占。”
他看着很冷静,实则已经紧张到了一个极点,刚才听了满脑子的封建发言,让他守O德少闹腾,李少行已经很不耐了,再想到安父这种oldmoney要真拉下脸狠下心用点损招,随便给他套个名头让他身败名裂或者坐牢,简直易如反掌。
什么婚戒,双方父母甚至连面对面的一顿饭都没吃过,柴致信却能拿出一张珠宝行的收据,签收人上的的确确有李少行的亲笔字迹,可他连一枚几百块的银素戒都没有过,更何谈那个巨款数字。
李少行看着前面的两个男人,除了神色稍有疲惫,天使的皮囊下不知道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心,他头皮发麻:“安总,你打电话问一下令尊,我们是否真有婚戒这回事,如果有,需要我付多少?直接点,别绕弯子了。”
安人颂:“不可能,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戒指!”
安雅才动作迟疑地拿出手机,疑窦丛生地看着李少行,瞥见他眼里的警戒,顿时耳垂发凉:“你怀疑我和爸爸整你?”
李少行又是一声叹,这些天积攒下来的糟心事几乎要把他击垮了:“抱歉,我只想过舒服日子,我不能去坐牢。”
安人颂怕的东西不多,李少行服软是其一,他声音一下拔高了:“谁他妈敢让你坐牢?”
说罢对安雅才怒目道:“你不问我去问,行了吧!”
安雅才正待说什么,柴致信走出来,满脸洋洋得意的大家长威严:“年轻人,少贪些小便宜,立身不正……”
李少行突然极大声地吼道:“够了!我受够了!如果你有证据证明我真的有偷这枚什么狗屁婚戒,我立刻从这里跳下去,摔不死老子再上来跳第二次,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