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李少行的车钥匙掉在打蜡过度,光滑可鉴的瓷砖地面上,微微跳了一下以后,滑到了电视柜底下。
虽然很不想这么做,但是急着出门,他还是不得不弯下腰,趴跪在地上伸手把钥匙捡了起来。
做这个动作不免要凸出点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尤其是他此刻穿着比较贴身的西裤,他弯腰的时候,布料一下被他撑得紧紧的,他常穿的这身衣服并不支持他这么做,紧绷的肉随时要冲破束缚撕裂出去。还好,他很快摸到了冰凉的金属。
他起身坐到餐桌前,有意忽略其他两人跟随的目光,拿起黑木筷子,挟了一筷子面条。
早餐是他其中一位丈夫做的,安雅才记得他不爱吃芹菜,牛骨汤冲底的时候就没有放。
安雅才给他倒了一杯茶,突然开口问他:“下班后要和妈妈见面?”
李少行嚼着一片牛肉点点头,火候炖得刚好,是他喜欢的丝丝韧实的口感,不用力嚼就很难断绝开来,他咽下去,说:“就在雅颂酒店。”
雅颂,安雅才和安人颂出生那年,安家已经发迹多年,他们的母亲安兰心是位优秀的alpha,和一位男性omega结合近十年后才得了这一对alpha宝贝儿子,兄弟二人的父亲家新落地建成的酒店大楼就把他们的名字各拿一字,镶在了本市的中心。
二十几年过去,雅颂酒楼依旧经营得很好。
这二十几年里,《婚姻法》却出现了很大的变动,由于本国人口连年递减,政府对于AO的婚姻限制一再放宽,结婚最低年龄从20岁降到了16岁,福利不断增加,就连天生信息素趋A、趋O的beta也可以享受对应的优待,最近几年,争议最大的试行政策颁布——认可多人婚姻关系。
尤其是和一对亲属结合的,因为基因相近,伴侣对信息素的排异反应极小,也是有共同成结的可能性的。
即使认可该种婚姻的地区极少,李少行三年前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安家兄弟结合了,当然,只是在证件和社会身份上进行了更改,他们没有做过爱,没有接过吻,甚至都没怎么牵过手。
李少行今年已经三十四岁,身为omega,他实在是太高大了,和他的两位alpha爱人几乎无差,长相也偏向英俊而非美丽,和容貌俊美的雅才人颂站在一起,不闻气味的情况下,倒是很容易让人搞混AO。
桌子宽大,安雅才坐在右端,人颂阴沉着脸走过来,拉开凳子坐在左端,他一来就开口问居于其中的李少行:“非要离婚不可吗?”
李少行用勺子喝了口热乎乎的汤:“具体的事情我会和安董说明。”
安人颂拿起筷子,又猛然拍在桌子上:“你知道我快到易感期了吧?”
李少行点点头。
安人颂怒目看他:“那你这个时候要离?”
李少行默默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看安雅才,后者默默转过头躲避他的目光,李少行才说:“距离过近的AO会因为其中一方的易感期或者发情期互相影响,你的易感期很可能造成我的发情期提前到来,你会想和我上床吗?”
安人颂刚才出房间门的时候对着弯腰捡东西的李少行,或者说李少行的屁股注目了好一会儿,现在却涨红了白皙的脸,咬死道:“谁想了?”
李少行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冷静道:“我想。”
安人颂讶然看他,面上不一会儿就更红了,餐桌上静谧了好一会儿,安雅才声音轻飘飘地传出来:“少行,你要不然……”
李少行整好袖口,站起身把碗筷端进厨房,打开洗碗机,银色的机器外壳映衬出他的侧脸:“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我不可能靠缓释贴片过一辈子的,我们离婚以后就有人可以代你们履行身为伴侣的职责,我何乐而不为呢?”
他说着,走出客厅,把搭在沙发上的黑色西装穿在身上,在玄关换上擦得黑亮的皮鞋,他弯下腰的瞬间,安人颂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李少行似有所感地眯眼看过来,他又贼喊捉贼似的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