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合上,李少行作为安氏企业总公司的副总,倒比安雅才这个正头老总上班还勤。
安人颂余怒犹存,他们家开了间唱片公司给他玩艺术,在业内颇有名望,从来只有他甩人,没有人甩他的,他往后一靠,不屑道:“又甩脸色给我看。”
安雅才两条长眉拧起,忧心忡忡:“他连纸质文件都打出来了,就等我们签字,你没看见吗?”
安人颂乍然起身,凳子在地上拉出刺耳响动,他往客厅茶几上一瞥,看见那两封文件。
半天他才怔怔地去翻开来看。
安雅才也没了吃早饭的欲望,李少行早上当着他的面签了字,按了手印,更可笑的是,唤醒他早起的,是李少行这几天身上逐步浓郁摄人的气味,馥郁的气体膨大得把清晨的空气都挤走了,几乎是勾着他的鼻尖把他勾醒的,安雅才茫茫然地走出客厅时,李少行一只手签着字,另一只手把缓释贴片撕开按在脖子上,扎破了甜美的信息素气球。
“他什么时候拿这种事情开过玩笑?”安雅才揉了揉眉心,“看来得看妈妈怎么想了。”
傍晚七点,雅颂酒店。
安兰心只是李少行的上司时,并不怎么喜欢这个下属,李少行的父母亲都是beta,早年间一起吃过苦,算得上是安氏的开国功臣,后来却站错了队,成了“反安派”,时移世易,两人都被外派去了分公司,李母郁郁了很久,生下李少行后身体不大好,没几年就走了。
李父没少给李少行铺路,但真能爬到安兰心眼皮底下,还是李少行自己堪用,工作能力出众不说,还对人情世故摸得很通,等到他拿自己的婚姻保下安兰心的两个儿子之后,她才真正对他刮目相看。
安兰心微笑着请他坐下,李少行却先替她拉开座椅:“董事长请坐。”
安兰心说:“哎呀,怎么叫得这么生分。”
安父也在场,即使上了些年纪,依旧能看出几分俊秀,雅才和人颂大概是随他多一些,他不大爱说话,只是微笑,偶尔低头看几眼手机。
李少行也微笑着落座:“和您保持上下属关系我才更安心。”
安兰心笑容不改,一桌三人都心知肚明他为何而来,却都只能皮笑肉不笑:“来,尝尝这个鳝丝,他们爸爸的手艺,雅才这孩子只学了点皮毛,平时让你看他班门弄斧了。”
说着,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他们结婚几十载,关系却亲密如昨,李少行看在眼里,心里说不羡慕倒是假的。
他却不动筷,直切主题:“可惜以后少有机会品尝了。”
安兰心幽幽叹了口气:“敷衍一下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吗?”
李少行冷静地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的教导我没有忘记过。”
安兰心问:“雅才和人颂让你费心了吧?”
李少行笑道:“哪里的话。”
他们的婚姻并非出自于爱情,安氏现今安定了不少,可权力斗争从来没有少过,三年前“反安派”余威犹存,主心骨陈总因经济重罪入狱,这辈子眼看着是无望了,直接来了个破釜沉舟,连带着几个证人反咬安兰心一口,为保下母亲,安人颂出面当了替罪羔羊。
安兰心一生强硬,在他面前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安人颂被暂时收押的地方就在那人残余势力的辐射范围内,千怕万怕,还是怕他下黑手。
李少行带着律师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给她送来了一颗定心丸。
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安人颂不必被拘留,而是扣押在家——只要他的omega伴侣处于发情期,且激素混乱,随时有可能因为得不到抚慰而出现意外,由于律法优先保护生命,犯人常因为怀孕而获批缓刑,omega发情期不和自己的alpha在一起,也是会危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