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临的病情已经稳定,他们有时候也会一起睡,盖着棉被纯聊天的那种,有时候也会搂腰亲亲抱抱的,这已经不影响什么了,所以许慎只是顿了一下,并没有反对。
余临刚脱了拖鞋上床,被他从身后搂着腰一揽,刚偏过头就被他吻住了,唇撞上唇,牙关一松,舌尖便轻车熟路地钻了进来。
暧昧的水泽声里夹杂着许慎含糊的笑声:“大晚上地主动跑过来跟我睡,你是不是对我心怀不轨?”
余临的回应是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瓣。
这种程度的亲热对他们来说已经很熟悉了,许慎并没有得寸进尺,亲够了就把人放开了,心情也因此恢复了一些,抱着人躺在床上,连日来的疲惫接二连三地涌上来,他想着今天的事情,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许慎做噩梦了。
夜半惊醒的时候出了一背的冷汗,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往旁边一摸——还好,人还在。
余临睡得很安稳,他连睡觉的姿势也还是刚刚睡着时一样,侧对着许慎的方向,房间里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姣姣月光恰好透过纱窗洒在他脸上,显得十分安宁。
许慎凝视着这张熟悉的脸良久,低头凑过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坐起身,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
阳台是个独自冷静的好地方,特别是半夜的阳台,白天升温得多快晚上降温就有多凉,被冷风那么一刮,许慎感觉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他从客厅的酒柜上顺了一包软中华过来,这会儿抽出一只点了,只吸了两口,把烟味含在嘴里并不吐出来,尼古丁刺激着食道和鼻腔,安抚着焦躁不安的心。
他挠了一把头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客厅里摆着的电子钟,十一点半,距离他这个过的并不算是很好的生日彻底过去还有半个小时。
许慎又低头抽了口烟,他盯着阳台上反射着莹莹月光的不锈钢防盗网,已经想不起刚刚做的那个噩梦的具体情节,他只记得梦里的自己很慌乱,好像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在他心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余临了。
他醒过来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去找人,完全是本能,等看到余临还在身边,才算从梦里抽离出来,烦躁也再次涌上心头。
既然睡不着了,那就只能出来转转。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从余临回国开始跟他同居,他几乎都是一夜无梦,即便有时候太累了倒头就睡,也睡得很安稳。
他知道他是被今天许父许母这一出先斩后奏扰乱了心思,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调节,不想对余临发脾气,更不想让他担心,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只能尽力压制自己的脾气。
许慎以为他会一夜失眠,干脆自暴自弃地抽着烟,放空大脑,天马行空地思考各种事情,结果不一会儿,身后就响起了开门声。
“怎么起来了?”
余临的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脚步声临近,许慎顿了顿,转头去看,正好见他揉了揉眼睛,扶着阳台的门框,披着外套出来,头发还有点乱。
他看到了许慎手里的烟,目光清醒了一些:“……做噩梦了?”
许慎“嗯”了一声,“睡不着,出来转转。”
他把烟掐灭了。
余临的瞳孔里反映着他指尖火光明灭的过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