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临：“……”
他不说话了。
许慎手把手教他打完了这剩下的半局,时而在他手上揩点光明正大的油，时而在他耳边说两句只有余临能听见的话，逗得他面红耳赤。
一局游戏结束,什么也没学到,然而齐羽很满意，直播间仅仅被两个人的声音吸引来的观众就已经破了万，他赚得满载而归，心满意足地约：“余神,慎哥,下次有空还一起打啊！”
余临再拿起手机才发现齐羽给他发了消息做提示，但其实他要是不想在对方直播的时候跟着许慎的节奏走,他完全可以甩手站起来自己去吃饭以表达不满。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余临心里明白，又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将这样亲密的样子展现给旁人知道的时候,他心底竟有些难以言说的餍足。
许慎全然不知他这样的小心思,然而这点微妙而隐晦的高兴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就出了事。
当晚两个人一起用完了晚餐，各自回房补觉，许慎一天下来背年货背的累的腰酸背痛,关了闹钟，翌日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齐羽的电话打过来才醒了几分。
“慎哥，你还没起？你看没看你们学校的论坛？”
齐羽的声音有点急促,许慎扭了个头，看了看房间里拉上的窗帘，隔绝了光线不知时间，他眯眼看了看手机屏幕：十点半了。
“没看。”许慎打了个哈欠,仍然睡眼惺忪，“怎么了？”
“哎呀别睡了快起来吧！出事了！”齐羽犹豫了一下，甩出一道惊雷：“我表弟在你学校念书，他今早跟我说你被人挂了！”
许慎清醒了两分，还是没太在乎，慢吞吞道：“挂什么？我得罪谁了？”
齐羽急道：“余神也被挂了！”
许慎猝然坐起身来。
三分钟后，许慎坐在床头，右手拇指划着手里的手机屏幕，一手抓在睡得翘起来一些的头发上，神色微微凝滞。
帖子是京大论坛里有人匿名发的，言辞犀利得不堪入耳，一开场就目标明确地指出了许慎前段时间公开出柜的事情，说他“哗众取宠”“心胸狭窄”，羞辱一个对他满心爱慕的女学生，不给人留一点面子。
接着画风一转，又说他最近不小心从身边人那里机缘巧合得到了两张照片，本来觉得这种事虽然恶心但是他也不能确定，不好说出来，但是昨天竟然自己拍到了许慎和另一个男生拉拉扯扯，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把他给恶心坏了，当即没忍住，觉得自己一定要伸张正义，于是昨晚想了一下，今天还是站了出来。
帖子下附上了上十张照片，许慎只瞥了一眼就心生不妙，点进去发现果然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些照片，全都是他和余临的。
有在京大期末考完那天余临去学校找他，两个人一个坐在长椅上转头，一个站在椅子后垂首，含笑对视，似乎在说着什么；也有他们那晚吃夜宵在大排档时的连拍，包括两个人坐在一起面对面说话、一直到后面许慎把人抱起来往外走；更甚至，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的那张鲛人图，照片里两个人的姿势暧昧，眼神也暧昧，让人没法不想多。
最后一张，是他们昨天出门买年货，在超市走出门去的时候，许慎抬着一个礼炮的纸箱子，另一只手去接余临手里的袋子，趁着纸箱遮掩之下，在他掌心那么轻轻一捏。
这要没有点事，谁也不信。
照片每一张都拍的不错，单单拿出去都能做屏保用的那种，但最关键的是，他们每次出门的照片几乎都被拍下来了，还落到了一个人手里——
而许慎余临都没有察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