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记忆中的人,夏侯罂心中百感交集,真就想当下便去报了当年的仇。
可她知道这样不成,报仇不是目的,退婚才是。只要退了婚,今生今世,再无瓜葛。
夏侯罂冲祁昀母子行个礼,坐去了章氏身边,看了章氏一眼。
章氏会意,转而对祁大娘子道:“大娘子,我知这个儿子,您宝贝的紧。可罂姐儿也是我们的嫡长女,尊贵的紧。今儿请您来,也是有些话,需要提前说说。两家虽过了细帖子,但到底事情没定下,这些日子我和我们家主君思衬着,这婚事还得再议议。”
话音落,祁家母子愣了,半晌后,祁大娘子颇有些焦急道:“夏侯夫人这是什么话?这细帖子都过了,怎么现在又这般说?我家孩子,日后前程眼见是大号,您放心便是,我们定会好好待大姑娘。”
章氏笑笑道:“想来您也听过,我家罂姐儿曾和贤王订过亲。这您家儿子虽有才干,可与贤王相比如何?所以,我们还得再想想。”
不等祁夫人再说话,夏侯罂转而对章氏道:“时辰差不多了,各府里太太小姐们怕是就要来了,大娘子须得快些准备才是。”
章氏闻言起身,转而对祁夫人道:“府里花园多,夫人自先逛逛,待会儿我便派人来寻大娘子入席。”
说罢,章氏行个礼,和夏侯罂一起离开了房间。
祁昀的目光一直目送夏侯罂走远,还久久不能回神。祁大娘子见此,不由伸手重拍一下祁昀肩膀,愠怒道:“还瞅什么?眼看就做不成你媳妇了?”
祁昀悻悻收回目光,祁大娘子似自语般说道:“说好这事儿要说成的,怎的出了这等变故?”
祁大娘子对祁昀道:“你去男宾院儿里,多跟各家公子打打交道,娘去找个人。”
说罢,祁大娘子出了房门,在门外辨识半晌,往记忆中范氏的院中而去。
夏侯罂和章氏招呼着刚来府里的客人,一路将中宾客引到范氏院子隔壁花园的水榭里。
这才安顿好,小莲便匆忙跑来跟夏侯罂说:“小姐,祁大娘子进了范小娘院里。”
夏侯罂道一声知道了,去章氏身边低语了几句,章氏会意,留下夏侯罂独自待客,自去寻夏侯温书。
夏侯温书正在男宾去推杯换盏,见章氏来了,便离席而出。夫妻二人退到屏风后,章氏面露难色,对夏侯温书道:“夫君,有件事,我不知是否该开口。”
夏侯温书不以为意的整理下衣袖:“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就是了。”
章氏这才道:“前两日府里造了贼,我眼瞧着那贼人进了范小娘的院子,为着范小娘的安全着想,我便暂时着人封了小娘的院子。那贼人尚未找着,可方才……不知怎的,祁大娘子竟去了范小娘院里,这若是出点儿什么事,可怎么好?范小娘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她院里的事我实在拿不准,这才来寻主君。”
夏侯温书闻言诧异道:“祁大娘子跑去妾室院里做什么?”正头大娘子,谁跟妾室打交道?
夏侯温书抬步而出:“去瞧瞧。”
章氏紧随其后,一路到了范氏院中。院中下人见夏侯温书来了,面色不由一紧,正欲通报,却被夏侯温书拦下。
夏侯温书往日不会拦,奈何多年来混迹官场,眼力极为敏锐,方才一眼就瞥见了那下人神色不对,更何况,还有祁大娘子拜访妾室这等反常的事在前。
夏侯温书放缓了脚步,站去了房门口,谁知竟听到了好些了不得的话。
但听屋内,祁大娘子急道:“四个好地段的商铺孝敬给了小娘,就指着小娘帮我儿子说成这门亲事,可眼下都过了细帖子,你家主君和主母竟要反悔?我这一趟可不是白折腾了,不管怎么着,今日小娘你得给我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