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去了附近一个休息茶室。
茶室在乙山园工作服务中心大楼的三楼,透过玻璃,能眺望整片墓地,雾气朦胧,没有喧哗和吵闹,只是偶尔响起几声鸟鸣,静谧如山林。
段巢看着面前不动声色的男人,靳北生的高大俊美、很有气势,一进来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他对靳北其实是有几分敬意的,面上看着冷峻自持,但是可以从对方淡漠深邃的目光里察觉到,这个人并不好招惹。
“如果您要听实话,首先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靳北客气道:“请讲。”
“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希望不要影响现在。”段巢说,“如果正如你说,你和小江是真心彼此喜欢,我不希望这些话会对你们的关系有坏的影响。”
靳北一顿,道:“可以。”
段巢看了眼窗外,沉默了片刻,说:“事先我们并不知道蒲哥生的病是绝症。”
“小江也是,他只是以为只是个小病。他们一起参加了一个竞赛比赛,小江便每天都会过来看望,然后带一些自己做的小吃和零食。后来蒲哥瞒不下去了,把事情真相告诉了他。”
“随后我们也知道了,大家都很难过,小江也很崩溃,但还是照常每天都去医院,督促蒲哥吃饭和治疗。那时候他没什么身份,治疗的时候不允许进去。什么时候能看望也是不知道的。他只好在外面走廊上等,每天都会等。”
“以至于落下不少功课,最后期末挂科,成绩不好。这个状态几乎持续了一年。”
说到这里段巢看了看靳北,对方沉着眸子,看不出喜怒。
他继续说:“那是一种血液病,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治疗的时候很痛苦,治疗久了,蒲哥的头发慢慢地变白了,然后整个人瘦脱形了,再后来,没办法站起来,他不许江向笛过来看他了。”
“但是小江还是会过来等,托护士把他的东西送进去。有一天我来的时候带他进去可,蒲哥很生气,我想把小江带出去,然后听到蒲哥对小江说,放过他吧。”
玻璃桌面传来轻响,是靳北手腕上的表带撞击的声音,他微垂着头,眉头皱了皱。
再那之后,就是结束了。
段巢说:“我们都知道没有办法了。”
“没有人是绝对完美,如果是我,我可能早就先崩溃了。”
再之后,死亡于蒲望之而言是一种解脱,对于江向笛却是痛苦的开始。
靳北:“没有出国治疗?”
蒲望之归于蒲婷婷,作为蒲家外孙,必然能接触到国外顶尖的医疗条件。
段巢道:“有国外专家团队过来治疗,但看了依旧是没有效果。”
靳北沉默。
段巢道:“再之后蒲阿姨也离开了国内,小江消沉了很长一段日子,甚至有休学的念头,被我们劝下来了。他一个人生活,如果休学独居,他的精神状态必然会更差。”